推荐指数:10分
那张脸。
不一会儿日头正照到刑场东头的日晷石盘,那刽子手光着上身,唾着搓了搓格外粗糙壮实的双手。佩红缨枪的官兵上前不由分说地慕容夫人拖走了,人群顿时肃穆了起来。
慕容冲被踢倒在地,像一条被厨子丢上案板的鱼。但他终究还能扭转了头,把视线望向阿朱这边。
那薄情的唇一张一合,只用口型没做出声音,或许是给予旧情人最后的体贴。
刀起到落,人鬼两隔。
大着肚子的女人终于捂住嘴,痛哭失声。
那负心汉最后居然只叫她不要看这一幕血腥。兴许是他也不舍得这尘世烟火,硬撑着笑的那张脸眼里居然溢出红泪。他到死都不知道的是,正是面前这个自己曾经深爱,神色无辜的女人一手策划了这场灾难,这次一去无回的单程旅途。
不要看,阿朱,不要让我们的孩子望见这一切。到最后一刻慕容冲才终于现出骨血里父亲的本能,他该是山,是支撑,是伞,是守护。
太迟,一切都已太迟。官兵将身首异处的那躯壳丢到柴堆上,一把火燃得黑烟直往天上冒。灰屑随着西北风吹上天际,就像这逝去的生命,已无从追溯了。
阿朱抹了抹脸,仿佛一辈子的泪都流干了。她虚无地扶着自己的腰,走向不远处的慕容夫妇。
终南山——
临近新年,茅草屋这几日突然热闹了许多。来找华一刀问诊的,治好了病来送锦旗的,长队里不乏些有钱人,甚至还夹杂着一两个脸熟的官家面孔。
华一刀在堂屋开药方,丁远则负责一个接一个地喊人进来。要是遇上身子娇惯极其畏冷的老太太,丁远还得经常替她换一换汤婆子里贮的热汤。总之活儿细碎繁琐,极其锻炼耐心就是了。
就这么忙忙碌碌地生活下来,丁远也快把自己追捕令在身的事情给忘却了。
不一会儿丁远喊门外后一人进来,破门框吱呀一声响,一位母亲小心地抱着襁褓里孩子上前。丁远惊讶地看着阿朱和她怀里的红色襁褓,一双平重远山眉都要变成锋利剑眉了。
华一刀就像早有所料似的,不慌不忙地起身扒下那孩子遮脸的一层锦缎,是个好动的小子,但肤色蜡黄。老头摁住他脉象微薄的手腕。
"大夫,这孩子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