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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美不住的弯腰道歉,然后仓皇的遁走。
这里我没有形容错,的确是仓皇的逃开的,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让人心疼。
也许按道理说被拒绝的赵莹更加的让人心疼才对,但在我心里,更加可怜的却是舞美。
只是在教室里看看书,却遭遇这无妄之灾,不明不白的成了老师私密情感的知情人。
我想,任何一个少女都会拒绝知道中年大叔和老师小姐姐的这些事情的,所以舞美的背影才会显得那样的狼狈。
关上门,才坐了下来,又神经质的往床底下望了一眼。
我怕忆乐那个丫头也躲在这地下,那样的话,我想我和赵莹老师,很快会成为学生口中的新闻人物。
那样的话,也实在太糟糕了些。
幸好这种担心是多余的,能在我休息室里看书的人,就只有舞美一个了。
就这么又过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的样子,一切都和往常一样,看不出一点点的异端。
无论是赵莹还是舞美,都像是没发生过那件事一样的。
每天备课上课,吃饭,购物,组织舞蹈社练习,一切都一如既往。
舞美看到赵莹的时候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就如同赵莹看到我的时候,也还是往常的样子。
只有我自己显得疑神疑鬼的,做什么事情都放不开。
舞蹈社练习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看看赵莹,又再看看舞美,总觉得能看出什么端倪来。
其实哪里有什么端倪,不过都是我自己内心的慌乱罢了。
至于这种莫名的慌乱来自何处,我一直没有找到答案。
我总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被人发现一般的心神不宁,连扶眼镜的动作,都变得怪异起来。
也时常会在辅助练习的时候接不住飞过来的小蘑菇,然后换来蘑菇们一个又一个抗议的眼神。
她们会猛然睁大眼睛看我,然后对我挤一挤鼻子,翻一个白眼。
每当这个时候,我只能慈爱的看着他们微笑。
“顾民。”赵莹朝我使了使颜色,示意我要更专心一些。
但她不叫我还好,一叫我我就觉得舞美在看我,于是就更乱了起来,看得人直皱眉头。
好在一天的训练终于在慌乱之中结束结束,大家打扫完卫生以后,就只剩下舞美和我一起搬运舞蹈练习用的服装和软垫。
大概是我太多心。
抬服装盒子的时候,我总觉得舞美在用怪异的神情看我。
那大约是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又似乎带着几分关心。
她时而用上颚包起下颚,做出搞怪的表情,时而抿嘴一笑,但不发出声音。
只要我回过头去看她,她一定又摆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表情,甚至呆呆的看着手里的东西,故意不看我。
我却知道她其实很想说些什么,或者是很想取笑我。
这个年龄的少女就是这样,当直接面对那样的事情的时候,常常会吓得不知所措,但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顽皮与好奇又占了上风。
当好奇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一定会自我暴露出来的。
所以,她现在还在压抑自己好奇心的状态里面。
等到好奇膨胀,压制不住的时候,就是我承受进攻的时候了。
终于,在抬最后一摞软垫的时候,舞美忍不住笑了出来。
“噗~”
她先是捂住嘴,垫子从她的那边滑落下去,然后竟坐在地上笑了一阵。
我冷眼看着她,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舞美说:“老师对不起,我不该笑的。”
我点点头不置可否。
不该笑还笑,还说出来,这是存心要搞事情。
“好了,我不笑了。”
舞美看我脸上明显的不悦神情,直起腰来,很严肃的说道。
不过她看起来并没有要继续抬垫子的样子,而是一屁股坐在垫子上问我说:
“老师,你为什么要拒绝赵老师啊?”
我的眼镜差点没掉地上,这丫头居然问我这样的问题。
其实我可以想出千百种糊弄她的理由来,保证她听了每一个都会相信的,但我没有那么做。
因为我不想还未进入大学的少女就失去对爱情的憧憬,所有有些话我是不能胡乱说出来的。
爱情是苍白而现实的,特别是当一个拒绝另一个人的时候,情感会显得格外无趣,所以爱情也是不能用理智去思考的,否则那将不是爱情了。
我在我的爱情里越是难以自拔,我对我身旁的感情就看得越是明了。
没有执迷不悟的过的爱情,就像塑料花一样没有生命。
我不能将塑料花一样的爱情观带给这个还在憧憬爱情的少女,所以我决定一句话都不说。
因为说不出来,我显得更加的窘迫。
我抬了抬眼镜,假装很严肃的对她说:“今天怎么这么多话?不想早点放学回家了么?”
看起来舞美还打算用打滚撒娇“逼供”的,但她看见我似乎是真的生气的时候,也就只好吐了吐舌头,从垫子上爬了起来。
我想,00后的女孩也许就是这么的勇敢,在刚刚过去的那个时代,可是不允许学生问老师这样的问题。
舞美才刚刚爬起来,她兜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铃声是我没听过的音乐,欢快感十足。
“喂,忆乐。怎么不在QQ上和我说?”
原来00后都喜欢用QQ,难怪我习惯微信或者是电话。
“!#@¥*……*&……%@#¥%!~()&……¥#@%&%#@!%……&”
隐隐约约听到电话那头忆乐叽叽咕咕的声音,听起来是十分的着急。
“哦,哦,哦,啊?啊?啊?……啊?啊?……你别急啊,我这就过来!~”
挂了电话,舞美就要朝山下跑,才走了两步,她回过头来,连连道歉说:“对不起啊老师,我忘记了你还在这边。”
中年大叔的存在感就这么弱么?
我有些无奈,说:“你有事情就先去吧,最后这摞垫子我自己抬车上去。”
舞美一边摆头一边跑了回来,说:“这么重的垫子,怎么能让老师一个人拿呢?反正耽搁不了多少时间,我和老师抬了垫子再过去。”
我有些庆幸忆乐的电话,将我从尴尬里面拯救出来。
看着舞美捉捉急急,再无暇顾及我的样子,我就想笑。
果然还只是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