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蘅摇头：“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在外面多待会。”
“那好吧，别太晚了。”程雪莉说着，快步走远了。
程雪蘅一直在外面呆了很久，他始终没想明白，姐姐为什么一定要嫁进赵家庄去，更想不明白，从赵家庄的人来提亲开始，他心里就很不舒服，在姐姐说出答应的时候，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更是达到了顶点。
天黑了下来，眼前奇形怪状的巨石成了一个黑漆漆的庞然怪物，他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一定要回家了。家里，程雪莉已经准备好了晚饭，正端着一碗滚烫的药放在父亲的床边。
哪知平日一向都是昏昏沉沉地父亲今天却有几分清醒，一向连躺着都费力的身体今天却忽然一挥手，将药碗打翻在地，药汁四溅。
程雪莉完全没有预料到，猝不及防，立即被四溅的药汁烫伤了双手。她顾不得疼痛，抱住父亲：“爹，您这是怎么了？身体很不舒服吗？”
程雪蘅恰在这个时候踏进家门，飞奔进房，三个人抱成一团。
父亲扭动着身体，似乎要从这一双儿女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可是刚刚那手一挥好像就已经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的挣扎一点效果都没有，反倒是人已经累得开始费力的喘气。可是他却还要嘶哑着喉咙喊：“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开！我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了，还做这些干什么，让我痛痛快快地死了岂不是更好！”
程雪莉默默流着眼泪：“爹，是不是我和小弟做错了什么让您这么生气，您说出来我们马上改！”
程雪蘅也跟着说：“爹，您别这么激动……”
父亲对他们二人的话充耳不闻，只是一个劲地喊着“滚开”，姐弟两只是抱着他，怎么也不肯松手，嘴里不停地喊着“爹”。
程一明早就没有了力气挣扎，很快连叫他们“滚开”的力气都没有了，慢慢地软到在了床上。姐弟二人扶好父亲，盖好被子，看着他慢慢闭上了双眼。
程雪莉松了口气，说道：“雪蘅，你在这陪着爹，我再去熬一碗药来。”
“你坐着，雪蘅，去拿烫伤药来。”程一明居然没有入睡，只是声音实在太过有气无力的轻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