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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肉,为什么还要出家呢?
高僧一行当然不知道徒儿的烦恼,他只是觉得这两位徒弟无论是念经还是看书,都比以往更加容易走神了,而且每到午睡时候,服侍得就格外殷勤,实在是有些奇怪。不过大师生性疏淡,求佛是缘法,不求佛亦是各人的缘法,是以并不强求。
于是大相元太一到午后就跟在梁令瓒的屁股后头,满山遍野都留下了三个人的足迹,更别提玄都观的犄角旮旯,每只老鼠洞都被三个人翻个了遍。一个是梁婆婆爱孙,两个是贵客的高徒,玄都观上至观主,下至洒扫帮工,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个夏天对于梁令瓒来说,简直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晒得黑炭头似的,要是梁天年看见,一定是欲哭无泪,但梁婆婆却是笑得合不拢嘴,婆婆自有婆婆的道理:“人生几十年,苦难大着呢,真正开心快活的日子也不过这几年,这时候不让孩子开心,什么时候开心呐?”
当夏天快要过去的时候,观主和一行大师要去洛阳城中访友,大相元太当然要随行,梁令瓒顿时冷清下来。
已经习惯了身后带着两只圆滚滚的馒头,一下不在了,爬树也没有人崇拜,逮着兔子也没人喝采,梁令瓒还真是有点无趣,又坐在了那株梨树的枝桠上,把那几张宝贝纸翻出来看。
还记得刚刚把它们翻出来的样子,它们被一大堆杂物压着,身上满是灰尘,又挤又皱,可上面的每一个字,都端庄工整,那是父亲的笔迹。
父亲曾经费这么多心血抄录它们,为什么,最后却一把火烧了它们?
这是她想不通的事,想不通便不去想了,手里的这张纸只剩半截,纸上的图形也缺了一半。她“哧溜”一下溜下树,捡起一根树枝,试图想象出另一半的模样。
没有见过的东西,如何创造?可她却玩得十分起劲,直到梁婆婆喊她去吃晚饭,才扔下树枝,拍拍身上的尘土跑去。
阳光留在她的身后,照出地上的线条,光线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变得昏黄,一双僧鞋从旁边经过,忽地,停下来。
“大师?”
尹观主见他停步,出声。一行抬起手,示意他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