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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在推着他离开,推着他离开原来的生活轨道。
风暴余下的,只有凌乱,和无尽的失望、失落。
这天下班后,李靖来到林峰家,敲了几次门。
她皱起柳眉,林峰会去哪里呢?
西大河的西面,空阔的打谷场上,林峰坐在中央的石碾子上,望着西天发呆。一群麻雀在他身旁啄食零碎的稻粒,倏尔起飞盘旋,倏尔降落下来蹦跳。麻雀在他身旁叽叽喳喳喧闹,对待稻草人一般,并不畏怕这个久坐无语的人。
西天火红的云霞烧到了林峰的面颊,燎到了他的双眼。火焰一般的云霞有一种魔力,用夸张的颜色和形态抓着林峰的目光。一朵云霞燃烧成王妮的体型、面目,远远地,静静地望着林峰,仿佛能猜测出林峰的思想,像是呼喊着说着什么,话语却憋在那些光灿灿的颜色后面。或许是太远了,够不到地面,那颜色就是她的语言了,在高处燃烧着,深入心隙。能读懂云霞颜色的人,就懂得她的表达了,不必像雷声那样干扰他人了。
林峰望着云霞,从燃烧的颜色里汲取到了一股温暖,这股暖流从瞳孔充溢进大脑、血流,然后在身体里不停奔跑,不停燃烧,如一股温热的酒精,举着火焰,带着众血球奔涌在血管内壁。那是云朵里的王妮给他的爱情热度,给他的生的希望。
热泪从林峰瞳孔溢流出来,淹没了大地,在火焰里燃烧着,燃烧着。
李婧轻步走到林峰身边,她不说话,在林峰身边蹲下身来。纤细的手指捡起半根筷子长短干巴歪曲的小树枝,用小树枝在打谷场的硬土层上划写上几个字“一切都会过去。”
林峰静静望着晚霞,用目光和晚霞对话,他不想听任何人的劝慰,他什么都懂,什么都不想听。没有任何角度,任何切入口。
李婧什么也不说,和林峰一起面朝夕阳坐着。
云朵都聚拢过去,选择了燃烧。
哦,大地也选择了沉默。
麻雀归了,夕阳落了。
只有风儿是动的,轻轻,轻轻,晃动着老榆树的梢头。
大地之上,暗潮升涨起来,灯火斑驳。
林峰起身,李婧搀扶他的胳膊,“她在天有灵,不想看你垮了。”
林峰没说话,转身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