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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仍跪在地上,欲言又止的燕晢,笑道:“你站起来坐吧,朕知道你有不服。”
燕晢也不推诿,长身而起,就坐斟茶,动作利落,大有洗耳恭听的意味。
“皇兄长朕十岁,他是个足够好的兄长,也许是因同母之故,也许是因我从未与他争抢什么,他一直待我很好。兄友弟恭,棠棣和睦当时传为佳话。朕十一岁那年,你父皇登基。朕那时年幼,不必前往封地,便暂留宫中。”
“母后那年双九年华,美么?”燕晢蓦地插话。
皇帝一愣,苦笑,“你这孩子真不是一般的多心。朕那年不过十一,纵然你母后再美,能有什么心思?只是随着时光推移,愈来愈多的不甘在朕心中沉积。”他长叹,伸手似要拍燕晢的肩,却又不知怎的顿住,指尖微颤,“知道么。你的父皇并不是个明君。”
“我知道。”燕晢答道:“可你也不是。”
皇帝揉了揉额角,略有几分倦态,“不错,朕的确不是个好皇帝,朕在为这些年,朝中党争不断,朝外魑魅丛生——这些朕都知道。其实大应自成宗皇帝中兴之后,便是一代不如一代,一个甲子的时光积了多少陈垢弊病,这是谁也说不清的。朕,无能为力……可那时年少轻狂,自以为怀珠抱玉有治天下之才,于是野心勃勃总想着一展抱负济世安民。”
“所以你便生了不臣之心。”
“不。”皇帝却是摇头,“朕没有,至少你父皇活着的时候朕从未动过取而代之的念头。朕说过,你父皇是个很好的兄长,朕一直尊敬他。”他眸中坦然一片,“可后来,他死了。朕不能让你即位。”
燕晢支着下颌,“我当年不过七岁,难怪你不服。”
皇帝注视着神色不屑的侄子,出乎意料的颔首,“你七岁那年,诚然不宜登基为帝。许氏一族那时尚未有如此势力,你年幼无力亲政,理应许氏辅政,可那时朝中几大士族相抗,许氏掌权自然有人不服,于是便有士族宗室勾结,朝中朋党倾轧。朕身为亲王,自然被卷入其中。虽在封底距帝都千里,但仍是难得安宁,一言一行,莫不如履薄冰。而许家与朕的联合,在那时无疑是最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