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脏兮兮的玻璃窗，涂抹在那些无精打采的脸庞之上，看不清神色。他们的眼睛里，没有尘嚣，无欲无求，没有被岁月磨损的迹象，也没有光。
早些时候的鹿野，被祖父母饲养的像一个麻木脓包。
每天吃着味道宛如裹脚布的泡饼，在规定的时间里读书，休息，做少量取悦家人的劳动。
提着扫把弯着腰。
挪动到镜子前面的时候，她看到扎着毛糙麻花辫，穿一身臃肿手织毛衣的自己，宛如一条愚蠢的毛毛虫。
好像很令人讨厌。
所以，在偌大的班级里，她总是把自己埋在人群深处。
仿若拼命躲进血液里的一滴水。
紧紧攥着身体里的污垢，蜷缩进细小的泡沫里面。
没有存在感。
“那个长头发扎辫子的女生。”“
“成绩蛮好的那个眼镜妹。”
……
她听到她们这样称呼自己。
·
高二那年夏天，最后一排的头号吊车尾被安排到讲台旁边的“雅座”。
鹿野在第一排的“学霸专座”，离讲台最近。
那是第一次接触顾南星吧？
高个子的男孩儿。
他穿一双看起来很贵的白色球鞋，踩着发粘的地板。将书包潇洒的甩到背后，从教室深处慢慢走出来。
阳光的阴影在他身上有序的剥离。
他走进光里，不紧不慢。风里刹那间撒满他身上的橘子汽水味道。像羽毛一样被光亲吻过之后，悠然落地。
他走过来，有一种轻飘飘的仪式感。
沐浴着老师阴沉沉的目光。
这时候鹿野把头埋的很低，非常低。
她发誓只看了他一眼。
……一又二分之一眼。
·
不想被喜欢又害怕被讨厌。
是怎样一种微妙的心理状态？
就比如。
顾南星说：“鹿野，借我支笔。”
可以。
“鹿野，笔记借我看一下。”
可以。
“鹿野，告诉我昨天物理什么作业”“鹿野，帮我划一下重点，我先睡会儿。”“鹿野，我名字写好了，待会帮我把卷子交了……”
可以。都可以。
“鹿野，我下节课把桌子搬过来，咱俩看漫画。以后你做我小弟，我……”
“？……不行！”
“？？”
一个恬不知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