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镜子里不断地跳出一条条鲤鱼，有的跳到她的脸上，有的钻进衣服里，后来鱼群像雨一样从镜子里涌出，她和理发师都被吓坏了。晚上他们一起吃了烤鱼。在吃烤鱼的过程中，理发师讲述了阿方的故事。故事的大概是这样的：阿方为一家火葬场工作，说好听点叫入殓师，说难听点叫抬尸工。阿方最近老是出现幻听，每当他将尸体送进焚尸炉后，在离开的时候，他仿佛听见焚尸炉里的尸体在尖叫。后来他崩溃了。为了确认焚尸炉里的人是否还活着，他关掉了焚尸炉，把一具烧焦的尸体拖出来检查。结果尸体突然坐起来，把他拖进焚尸炉里，炉子还是滚烫的，于是阿方的同事听见了他的尖叫声，久久地回荡在走廊。
“真恶心！”阿敏打断了我的叙述。我停下笔，发现阿敏并不是在对我说话。我看见阿方将咖啡倒在了阿敏的肚皮上，然后一点一点地舔干净。正因为阿方的这个行为，我们才得以一睹阿敏白皙而优雅的肚皮。优雅？阿敏或许并不这么认为，她最近在减肥。眼下，阿敏躺在长椅上。她做出厌恶又认真的表情，耐心地等待着咖啡被舔干净。也许阿敏和阿方是情侣，也许吧。至于阿敏为什么会躺在长椅上？阿方又为什么做这么奇怪的动作？我可以用大概五千字解释一下，也可以像卡佛那样的极简主义，用五十个字讲完，然后留白。可惜我两样能力都没有，实在是可惜。我也认为阿方的故事不够好，因为这个故事毫无幽默感，因为它是在吃烤鱼的时候讲出来的。
他们三人都没有看我。此时阿瓜在干嘛呢？阿瓜在跟自己下象棋。从我的方位，很难看清他的棋盘。只见他囔囔自语，仿佛正跟对手鏖战。“吃车！我堵你后路了。”“飞象保命？嘿嘿，差了点儿!”表情相当到位。于是我接着写阿瓜的故事：我打算用西班牙语的叙事体诗写出来再转译成中文，但我不会西班牙语，于是省去了其中的周折，直接用中文讲了。阿瓜爱上了一个警察，但他是小偷。由于抑制不住想见那个警察的冲动，他作案越来越频繁。阿瓜喜欢那个警察用手铐扣住自己，喜欢在拘留的夜晚只剩下他们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