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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
那时候温忱的心,便随着那女孩子死掉了。
她那时才终于明白,为何皇上肯留温忱性命。
因为温忱的继嗣本是他所允准的,他心里明白温忱并非晋王的骨血,自然肯施与一个空虚的爵位,换得旁人口中宽宥体恤的赞赏。
而温忱用婚约换得的赦免召令,皇帝之所以允准,大概是那时候已经知道温忱未婚妻的去世。
她那时也才终于明白,为何他舍弃一切,母亲幼弟都不顾,也要救自己的妹妹。
那本是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
母亲幼弟尚且非血脉相连,未婚妻却是青梅竹马的情深!
她这么多年的苦心孤诣,换来的不过是一个幻影。
不如离去吧。
这世上,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
午后,大学士阁。
花梨大理石高案上设着炉瓶三事、花囊笔海。
一纸公文摊在案上,不知多久没有动笔,墨迹已经干透了。
温忱倚在案后的罗汉床上小憩。
原本晋王一系,掌的是工部水利河工。
但晋王温忱承袭爵位多年来,却尊皇命只在大学士阁行走,做些编撰书籍的闲散工作。
跟着温忱的小厮重手重脚进了阁子,却看到温忱在歇息,但放轻脚步已来不及。
“什么事,毛手毛脚的?”
温忱被吵醒了,情绪不佳,皱眉问。
“报……报王爷,是王妃的信。”
苏蕙?她又搞什么事情?
温忱厌恶地拆开小厮递来的封套,抽出一张花格白鹿笺。
他抬眼看,上头一笔铁画银钩的楷字写道:“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下面签着两个字:苏蕙。
这意思是……
和离?
温忱的眸轻轻阖起,逼折出暗沉的光。
他和苏蕙的婚姻是当今皇上的圣意,因此纵然他想到了极致,也不能轻易和离。
苏蕙这女人,可知自己胡言乱语了什么?
不过既然是她先求的和离,他自然求之不得。
终于,有这一天了。
挥笔落墨,他利索地在和离文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将私印红泥丝丝入扣贴合。
心头却没有多少欣喜。
温忱知道,他和苏蕙的婚姻不是民间的并头夫妻,聚散随心。这封和离书可能会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