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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中是不可化解的失望,“石奴,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
“刑骠骁,您喝多了。”汤圆手下用力,几乎是拖拽着刑岳向殿外行去。
我如遭雷击,半天没有动作。刑岳已被扶到殿外,犹自高喊:“狂傲!无知!自以为是!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洪亮的声音在殿宇里回响,几乎可以震落角落里的尘埃。
我怒火滔天,恶狠狠一拳捶在坐席之上。刚刚泛起的一点点悔意,此时也荡然无存。
刑岳,身为残害忠良、如今把持朝政的刑氏族人,你还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从秦丞相含冤牢狱、丞相府被夷为平地的那一刻起,你我便已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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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身,行至廊院中,春夜气息冷寒,可是月色甚好。
霜橙取一领黑貂颌大氅为我披上:“月色虽美,主君还是早些就寝吧,明日还不知太皇太后宫里要怎样不依不饶。”
太皇太后从来不拿我当皇帝看,这几年因为朝中大臣屡屡奏议天子亲政,刑太后无事时对我尚且百般刁难,更何况似今日这般龃龉。
“明日事明日再说,如此好风好月,哪管那些糟心事。”
我笑了笑,随手脱去大氅,放回她手里。
霜橙气得跺脚:“主君,这么冷的夜,还不快把大氅披上!”
我呵呵笑着,从腰间抽出天子宝剑,锋刃出鞘寒气四射:“明月如霜,好风如水,待朕舞剑御寒!”
舞剑中庭,银光与月华凝成一天一地的冰霜。
记忆中,是谁对我说:“石奴,要记住,当剑随人舞,便是人剑合一。”
他还说:“紫电青霜,雷霆震怒,江海凝光,羿射九日……尽在持剑者的心中,剑术如权术,你想要什么,必须先在自己心里想好。”
我的剑术,是刑岳教的。他是我的表哥,也是我的启蒙老师。
我几乎从记事起,刑岳就在我身边,当时我只当他是表哥,是可以带我一起玩的伙伴。
他手把手地教我认字,“君臣”、“皇帝”、“天下”、“夏斯邦”,是我最先学会的四个词,因为他每天都要不厌其烦地在我眼前写。
他亲手削制木剑,然后他持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让我在他身后傻乎乎地握一把适手的小木剑,笨拙地模仿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