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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一大家人围坐在饭桌前,一面吃饭一面收看市电视台播发的关于李进前的人物专访;因为这场对抗战目前胜负未知,所以大家都不说话,就连禾禾也表现得极为乖巧,饭桌上的气氛相当沉闷。电视里的专访刚刚结束,张天远便接到了李进前打来的电话:
“天远,放手吧,我不想再和你竞争了。二虎相斗,必有一伤;我们两个鹬蚌相争,其结果必然是渔翁得利。这个渔翁是谁,我目前还无法明确的告诉你。不过只要你肯放手,我什么都会答应你的;我已经说过了,我只种一季酒黍,其余时间愿种什么仍由你来决定。怎么样天远,还是好好的想一想吧!……”
张天远想都没想就回答道:“不,进前。我们是兄弟,如果换做别的事,你怎么说怎么做我都会依照你的,可唯独这件事不成。——你知道我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现在无缘无故的放手,不但我心里不甘,就是家里人、村里人、外界人,以后又会怎么想我,怎么看我,怎么说我呢?当然,如果竞争的结果是我失败了,那么不要说你只种一季酒黍,就是你种四季我也决不干涉……”
最后,李进前还是那句话:
“天远,那就对不起了,真的对不起了!……”
放下电话,张天远以手支颐,一个人侧歪着身子呆坐在沙发里,半天没有出声;他的目光透过苍凉的岁月帷幔,仿佛又看到了许多年前的那些点点滴滴的往事:小学时候,他和李进前因没按时完成作业,被老师留校罚饿,饥肠辘辘之际,赵夏莲从家里给他俩捎来一块蒸红薯,两个人就躲在学校门口的麦秸垛后,你一口我一口的轮流狼吞虎咽着;初中时候,他和李进前因家境贫寒,每人只有一条单薄被褥,隆冬的夜晚便在学校寝室打通铺,互相依靠着对方的体温取暖,后来还是赵夏莲将父亲的棉大衣从家中偷来送给他俩,两个人这才勉强捱过三九寒天;高中时候,他和李进前因为了省下几块车钱,每次自禾襄县城回家,都是从同学那里借来两辆自行车,两人各骑一辆,车后轮流带着赵夏莲,一个夏末秋初的午后,三人正走在半道上,忽然雷声隆隆,一场暴雨不期而来,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