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声音沙哑，“这样啊……那你呢？你想让我过去吗？”
“墨染，姜国还剩下十万大军，继续和越国抗衡下去，迟早都得灭国。”
“现在他们什么都不要，答应退兵，还将夺去的城池归还姜国。”江离生握住她冰凉的手，“他们只要你，送你过去，姜国就能太平了。”
“你让我去，我就去。”
“你早点休息，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一早就送你过去。”江离生揉了揉她的发，凝视着她的脸，“你好好服侍越国太子，他不会亏待你的，他会给你永世的荣华富贵。”
“现在什么时辰。”
“子时。”
“子时……还有好几个时辰，你再陪陪我吧。”墨染捧着他的脸，细细密密吻着他的脸颊，还有嘴唇。她抿开唇角笑，紧紧抱着他的腰。
江离生一言不发，在墨染身边任由她抱着。
破晓，温度从墨染体肤上渐渐回升，来了几个人，带着她上了马车。听着身旁人的只言片语，她才知道穿在她身上的衣裳是大红色的嫁衣。
他早已经替她换上了，无论她的答案是什么，今日都会被送上这辆马车。
金丝凰缕，苏锦绸缎。
一针一线，是宫中几十名绣女绣了几年的成果。
墨染将轻软的面料在脸上细细摩挲，早已空缺的心脏在这一刻被挖空。
她认得他身上的味道，他没有出来送她。
也是，她大抵是世上最丑的新娘，昨夜陪了自己几个时辰，他也是为了姜国的黎民苍生。
只是可惜，她以后再想要见他一面，就难了。
遥远的土丘之上，黑色的身影伫立在高处，静默的看着送亲的马车浩浩荡荡从沙漠缓缓走出，一路向北而去。
奔波半日，墨染越过姜越两国的国界，到了越国境内。越国说话算话，立即从姜国领土退兵，回到国界线以内。
夜色浩瀚，狂风在帐营之外狂乱飞舞，发出震耳的轰鸣。
“听说这女的只有一只手，腿也瘸了，还是个瞎子，你说殿下是看上她什么了，竟然为了她肯答应退兵。要是我们一路向南，假以时日，姜国就是我们的领土。”
“我看是鬼迷了心窍，当初陛下把棠棣将军赐给太子殿下，他都不肯要。现在……”
外面窃窃私语声戛然而止，嗅到鲜血的味道，墨染掀开了盖头。
抬头，越弩正从外面走来，刚收回剑鞘的利刃沾满了血。
他大步跨到墨染身前，将她往床上重重一推，压了上去。他胸口重重起伏着，眸底是嗜血的颜色。
越弩撕扯开她的衣服，看着她浑身的疤，狠狠一拳砸在了床上。
床剧烈震颤，帘幕被他一把扯了下来。
“你的手呢？脚呢？还有眼睛去哪里了？”
“你想留在姜国，你让你留在姜国；你喜欢江离生，我给他机会保护你。给他最后给了你什么？他不肯爱你，不肯要你，他连你的心脏都挖了！”
“你知不知道，没了那颗心脏，再过一个月的时间，你就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