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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朵开得正盛。
陶斯甬走向前去,用手把那些零碎的枝叶拨开,在那一片繁密的姜花下面,他赫然看见,原来许多幼小的花苞,早已经腐烂死去。
有的枯黄发了白斑,就那样吊在叶子上。有些内里已然发烂,浑浊的浆液在啃啮着花心,不断从里间流淌出来。
陶斯甬隐隐闻到那股刺鼻的花草腐烂的腥臭味,心下不由得一紧。
十几年过去了,他仍旧还记得,那天下午,在人民医院的抢救室外,也飘着这种难闻的味道。
他就守在抢救室外的走廊上,眼睁睁的看着灯灭了。爱姝被护士推出来的时候,已经没了生命体征……
“叮铃、叮铃。”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陶斯甬暗涌的心绪。他定了定神,这才拿起话筒,缓声道:“你好。”
电话那头是前台的声音:“陶叔叔,有访客到访,您稍等哈,一会护工会带您去会客厅的。”
访客?
陶斯甬苦笑了一声,都到了这里了,还能有什么访客呢?
…………….
访客室在楼下的后院里,这里栽种满了竹子。这会是冬季,石径上都挤满了脱落的叶箨。陶斯甬踩在焦脆的竹叶片上,一路响起窸窣的碎叶声。
陶斯甬才到门口,里头的人就迫不及待的迎了出来,握住他的手道:“老陶,你怎么回事!不声不响的,一个人就住到这里来了!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老友放在眼里!”
来的是戏台上多年的老搭档许丁,陶斯甬倒是也没觉得意外,只是干笑了两声:“嗓子都破了,唱不动了,还赖在晚夙园的房子里,浪费剧团的经费做什么?麻利的收拾走人,好歹不算拖后腿,总不至于被后生诟病。”
“糊涂!”许丁急得直跳脚:“我看你是越老越糊涂了,什么叫拖后腿?咱们剧团哥儿几个,什么没一起经历过?怎么就独独是你,嗓子坏了就一个人跑了,可真不够义气啊你!”
“老许……”陶斯甬沙着嗓音,眼色满是黯然道:“等回去,你就告诉剧团的人,说我好的很,就在这儿住下了。”
“你这是做什么?上个月还说好了,咱们组团去一趟瑞士,顺道去看看知远。怎么,你现在连儿子都不想看了?”许丁挠着头,话里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