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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津运兵到北京,至少要三个小时。“围园劫后”难度重重,袁世凯以为,莫如拖延到天津阅兵时再发动兵变。那时光绪人在营中,只要下一令旨,谁敢不遵,又何事不成?则诛杀荣禄如杀一狗耳!平心而论,他说这番话时并非虚与委蛇,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切实地道出了实情。若按康梁谭的建议,冒险出兵,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一方面是双方实力的悬殊,袁世凯在小站只有一个师的兵力,却要面对几十倍的军队,无异于以卵击石。更重要的,袁世凯在天津训练的军队平时都不发子弹。子弹在弹药库里放着,只有战时才发放。袁世凯根本不可能带着空枪军队杀到北京城里,所以他只能婉拒。甚至在谭嗣同要将那份密诏交他保管时,也推了出去。那东西放在身上,只能是个祸害。
当然,他也不能把门全部关死,让维新派绝望。故而最后又郑重起誓,准备妥当后,定然会有所报效。至此,谭嗣同也无计可施,只得听从袁世凯的话,暂时把兵变的计划搁置了。不过,在京城的这几天袁世凯也看清了形势,光绪皇帝根本不是慈禧太后的对手,帝党也无法跟后党抗衡。他确实该为以后做些打算了。外面的雨还在哗啦哗啦下个不停,袁世凯不经意往屏风那边一瞧,登时怔住了。灯下瞧得分明,那里有水渍。并且,这水渍是从门口一直滴答到屏风后面的。心头登时生出了一股寒意,袁世凯暗道,定是适才送谭嗣同出门时,有人偷偷潜入,躲在屏风后面。这么想着,不觉往挂着佩刀的墙根挪去。
便听到屏风后面有人嘿嘿冷笑:“袁大人好心细,居然觉察了!”
“你是谁?”
“无名小卒,说了你也不会知道!”
“来了便是客,请现身说话!”
那人果然应声从屏风后走出来,一身黑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两只神光炯炯的眼睛。袁世凯心里一寒,此人不知什么路数,来了多久,要是听见他跟谭嗣同的谈话,这便生出了祸患……
“壮士深夜造访,所为何来?”
“想借大人一样东西瞧瞧!”
“什么?”
“密诏!”
袁世凯打个激灵,糟了,事情败露!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