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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不断。我家院子里也支起了几口大锅。劈木头,用大火烧。锅里面熬菜煮肉,放很多油。让参加白事的人吃。我躺在西屋里的床上,闻着从窗外飘来的香味,感觉饥肠辘辘的,十分想吃。可我不能张嘴要饭吃啊,自家亲爹死了,应该装出连饭都吃不下去的样子。所以我只是不停地哭,有人给我端来碗水我都不喝。
到了下午。又来了两个警察。要提取死者的指纹,说昨天忘了这一茬。后面,连我一家人的指纹都提取了。弄得我母亲很不高兴,说难不成俺自家的人会杀自家的人。警察说那可说不准,自古以来,儿女杀死爹娘,妻子杀丈夫的案子又不是没有。
到了晚上。族里的长辈和母亲商量,还是别让尸体搁堂屋里停放三天了,现在的气候白天里还是比较炎热的,又没弄个冷冻棺材,尸体放了一天都开始发出异味了,不如明天装棺材里吧,后天埋掉。母亲也只好同意了。冷冻棺材一天租金三百,实在租不起。买棺材钱都是借的。
倒是我一听,搁床上再也歇不住了。非要下来,吵着哭着闹,要去堂屋里看看父亲的尸体。怕明天把他装进棺材里就没有机会看了。母亲找来一张软藤椅,让几个人小心翼翼把我从床上抬到藤椅上。我稍微一动弹还是疼痛要命,但紧咬牙关不出声,只是泪流不止。
然后几个人再抬着藤椅把我送到了堂屋里。果然尸体已经变质了。堂屋内充斥着一股令人膈应的臭味儿。我说酒味大,多在屋里撒些酒,让酒味冲臭味。母亲就取了一瓶子酒,开了盖子,将一瓶酒全都撒在堂屋里了。
堂屋里充斥着浓烈的酒精味,果然将尸臭覆盖住了不少。
昏黄的灯光下,看着床上一堆新鲜肥大的青蓝色寿衣,我精神有点儿恍惚,真不敢相信寿衣里面裹的就是父亲本人。想到天人永隔,我痛哭不已。
本来父亲的脸上已经被用黄纸遮住了,为了防止黄纸掉落下来,还半劈开了一根红高粱秸秆夹住他脸上的黄纸。这叫遮死样子。人死的样子毕竟不好看。我坐在父亲尸体的旁边,伸手就够到了他的脸,将红高粱秸秆拿了,取掉盖在父亲脸上的黄纸。
只见他的眼睛根本没合上,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