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人就沉沉地呼呼大睡起来。
南非唐人街两边的楼房夹着约堡的一条主干道。白天里,这里的车辆是川流不息。想来可能邹师傅此时的鼻鼾声比窗外汽车的引擎声都要大,这一觉,一点都没有受到窗外吵杂的车声的影响——漂泊半年,现在终于可以稍微松驰下来了。
傍晚的时候,黄豆般大小的雨点打在玻璃窗上,“叮叮当当”的声音把邹师傅从熟睡中吵醒了,这一觉睡得那个死,现在醒来感觉头还是晕晕沉沉的,身体也发软,回想方才睡觉时梦中的情境,依稀记得梦见了自己的小女儿,还有自己的妈妈,妈妈一头白发,深情地望着自己……别的就什么也记不清了。想抬手看看手表,却发现手也枕麻了,尝试着动了几下,终于恢复了知觉,看看表,已经是下午5点多了。
这一觉睡了差不多九个小时。
雨继续下着,所以才五点多天就有点阴沉,对面同乐餐厅的霓虹灯不时从玻璃窗上折射过来,从窗户里左右一瞄,南非的唐人街就尽收眼底,像电影里说描述的那样,南非的唐人街其实很小。邹师傅推开窗户,一眼望去就是一条马路临街的二十来家写着中文招牌的铺子。难怪电影里黄秋生讥讽他的老板说他晚上的交欢的声音太大,吵得整个唐人街都能睡不着——实在是太小了。同乐酒家就在对面,想想电影里说的人肉汉堡包,不由得让人心里一阵阵发怵。
不知道电影里的人肉叉烧包是否真的存在,还是导演编的,反正黄秋生的另外一部电影八仙饭店确实是根据一个变态杀人狂的故事写的。
但今天肚子的抗议之声战胜了发怵的恐惧,怕归怕,饭还是要正常吃的。
门外走廊上的其它七扇门还是和早上看见的那样锁着。难道这一层楼旧只有我一个住户?现在五点多了应该也下班了吧?
洗把脸,刷个牙,收拾停当,锁好房门就往房外走,顺着楼梯下楼出门,门口的屋檐下站满了躲雨的黑人,楼梯旁边就是一家餐厅,黑底金字的中文招牌上写着:全兴餐室。
扭过头去看看马路的对面的同乐酒家,再看看眼前的这家餐馆,还是没有去”同乐”的胆,于是抽身踱步地走进了全兴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