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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激昂上扬已是新颖,如今再听得,更是闻所未闻。”他捋了捋下颔上的胡须,唇角有一抹笑意。
把著名古琴曲修改成完全不一样的调子和奏法,却丝毫没有违和感,果真是奇才,他沈斯看人不假。
女子微抿了唇,神色平静,“沈师傅过奖了。”
“嗨——客气什么,”老者眼色深沉,语气清淡,“太后诞辰的节目,你不用去了。”
你不用去了。
就这么突兀地宣布了这个消息,又十分平常自然,像是一拍脑袋随口就说出来的话,却有如重石落地,击得南缺猛地白了脸色。
“沈师傅……”难得的,眸中染了些许惊讶。
“南缺,梨园是很需要琴师没错,《花百红》也很需要琴音的配合。但是,若由你亲上,我沈斯,不会安心。”沈师傅语调清晰冷静,哪里还是刚刚那个牵着孙女的老爷爷的模样,“闻君一曲,确乃世上奇音。”
“但这样的奇音,终究不会适合这宫廷,也会不适合梨园。倒不怪你,是怪我啊……”老人神情略微愧疚,“也罢,若你不悦,离开这梨园吧。”
“我定不阻挠。”
一字一句,沈斯神色认真。定不阻挠。
他爱才怜才,见了好琴好人就忍不住想留在梨园为己所用,林南缺性子如此他第一日便有所料想,可这兀然的风骨,长此以往,纵是佳人,又如何能不被这宫中肮脏的冷暖人情所污浊——想来,他沈斯当年,不就是这样的例子吗。
他如何看不懂,年少轻狂,满心风流,不愿屈身于人的执拗。因为懂啊,就是因为他懂的。
所以他不留,也留不住。
老人又笑了,眼角堆起细长的纹路。
“沈师傅!”林南缺忽而站了起来,推开身后的矮凳,一袭青衫落着说不清的色彩。女子蹙着眉,面色难看至极,仿佛是付出了太多的努力,甚至肩头都略微的颤抖。
她垂着头,侧影动人却有不似寻常女子的坚韧与肯定。
“……沈师傅,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再给我一次机会。
她甚至觉得自己的牙根都被咬得生痛,才把这么一句太破碎的话,扔进了风中。
满满的月色灌了进来,浓云之后,弦月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