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他叫她的名字：相思，相思……
梦中，他一句接一句的说：对不起……
梦中，他问她：我那样爱你，你爱过我吗？你爱过我吗？……
女子长睫微微颤抖，她睁开眼睛，眸中全是复杂。
自进宫后，她从来不敢真正睡着，生怕一不小心叫出某个名字，说出某句不该说的话。
多少个夜，她都是听着萧苏陌的呓语熬到天亮；多少个清晨，她转过身，她的背上，枕头上，全是濡湿。
这个男人……
当年那样刚猛的一个男人，如今为她白了头，脆弱得时常掉眼泪……
真是……呵……
自作孽，不可活！
冬去春来。
萧苏陌用了一整个冬的时间，教会女子说许多话，女子声音微沙，喉咙像受过伤。
他最爱听女子叫她“苏陌哥哥”，她叫他苏陌哥哥时的语气和幼时的舞相思叫他时极像，尾音又清又脆。
他宠她，所有官员们敬献给他的好东西，他头一份就送到女子面前。
女子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她就爱黏在萧苏陌身边，萧苏陌看书，她就托着下巴看他，萧苏陌批阅奏折，她就在旁边或磨墨，或调制朱砂……
萧苏陌时常会把她抱到腿上，指着奏折上的字一个个教她认，也会握着她的手，教她写他的名字萧苏陌，她的名字倾城，以及……
不知不觉写出的相思。
“原来，她就是故皇后。”
终于有一日，女子认识的字足够多，萧苏陌给她的宠爱也足够多。
她望着御书房御案对面那幅画，女子一手执剑，拈花微笑，旁边有萧苏陌的题词。
“是，她是相思。”萧苏陌同望着那幅画。
“他们说，我是她的替身……”女子声音很轻。
萧苏陌转身，他看着女子。
女子没有看萧苏陌，只继续看那幅画，声音很低：“在我们狼族，每一头狼都只有一个伴侣，若伴侣没了，剩下的那一头狼就是孤狼，直至死……”
御书房内，宫人皆惊：女子好大胆子！这是在诅咒皇上去死吗？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萧苏陌逼近一步。
多年帝王生涯，最真实的喜怒哀乐皆在面皮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