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荡漾:别这样爱我

春色荡漾:别这样爱我连载中

春色荡漾:别这样爱我

标签:言情,官场,灵异来源:奇热作者:梁上君子主角:

《春色荡漾:别这样爱我》是梁上君子所著的一本现代言情小说,内容新颖,文笔成熟,值得一看。《春色荡漾:别这样爱我》精彩节选:想灵肉相结合的超自然界的爱情。我把自己确定为一个独一无二地超爱情的创造者,我开始旁若无人地纠缠陈平,我经常在他不经意的时候,给他增添我那自以为是的爱情表演词,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陈平呀,离了你,米...

精彩章节试读:

我们生存在一个受着心理制约否定死亡的社会。正因如此,许多人在临终之际凄惶不安。

死亡其实跟性行为一样,是个关上房门悄声谈论的问题。我们因死亡和不知珍惜生命而愧疚不安,今生种种尽在临终之际聚焦观看。

进入是一个让人恐惧的词汇。而我的生活在八年后,被安娜和陈平的进入扰乱得面目全非。

陈平是我的初恋,是一个被我的想象美化过无数次的男人,是一个女人性爱的根源,也是一个女人最无法释怀的梦。我从来就没有想过,陈平会离开我,会离开我的梦境,而且用那样的方式,那样的残酷,那样的悲烈,把我的梦境毁灭得如此彻底,如此痛心,如此冰凉。

那是一个周未的晚上,我在听一首《都怪我》的歌,我并懂音乐,只是喜欢听,喜欢让音乐穿插平淡无味的生活。

我坐在电脑边一遍又一遍地听着《都怪我》的歌。

都怪我都怪我

看不到事情快另有个结果

当爱没有等到瓜熟蒂落

人已分天各

都怪我太执着

却也拼不回那撕碎的承诺

一个故事只能告一段落

风吹叶儿落

都怪爱的故事太多完美

我的今天才这样狼狈

付出等于收获那是自以为

都怪爱的故事太多完美

我的今天才充满后悔

短暂等于永久那是自以为

在这样的一个晚上,李力上晚班没有回家,婆婆带着女儿回乡下去了,百无懒聊的我,在房间里不安地走动,我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隐约中某种困惑一直绕着自己,我不敢出门,李力随时会打电话回家,李力不在家的晚上,总会打无数个电话回来问我,在干什么,吃饭吗,该洗澡了,该睡觉了,象叮嘱孩子一样,其实李力与其关心我,不如是在监视我晚上是否安分地守在家里。

这个晚上我从书架上找出一本《生死之歌》,这本书是我前几天从书店里刚买的,还没来得及看,书的第一章是打开死亡之门,开篇写着这样的一段话:

“我们生存在一个受着心理制约否定死亡的社会。正因如此,许多人在临终之际凄惶不安。死亡跟性行为一样,是个关上房门悄声谈论的问题。我们因死亡和不知珍惜生命而愧疚不安,今生种种尽在临终之际聚焦观看。”

我决定买这本书,就是冲着这段话而来的,其实,我这个年龄是不应该去看黑皮书系列,如果李力知道我买这类书的话,一定会这么说我。其实李力只比我大三岁,可是他却却处处表现得象个父亲一般。看这本书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本小说,里面有一段关于宿命的话。

“宿命是一件早已约定好了的事情,比如人的死亡是从生之日便早已约定好的,不论你活多大岁数,但你或迟或早总得死,这是自然规律对人类寿数的限定,是不可辩驳的必然。假如你没有活到自然限定的寿数而早夭或是暴卒,这似乎是可以辩驳的偶然,其实也是不可辩驳的必然,只不过这不再是自然的限定,而是自然根据社会和人为的诱因产生出的畸变和自然为自我保护而精心策划施于人类的必要的报复或必要的猎杀手段了。它们往往可能以乱砍乱伐植被毁坏引起的洪水泛滥河堤溃决或是猛恶的泥石流的面貌出现,也可能是以工矿区大面积采掘被掏空了的大片土地上的房屋突然沦陷的恐怖面貌出现;可能是以大气流流地下水被污染所引起的人类的各种各样的致命的人体畸形呼吸障碍胃肠道溃烂工业中毒等等现代病的面貌出现,也可能是以亢旱水灾雨涝虫害地震山崩海啸瘟疫和疾病以及整座岛屿陆沉等等自然灾害的面貌出现;可能是以核电站的辐射泻漏剧毒化学工业品的管理不善和火灾房屋倒塌交通事故机械事故,以及社会犯罪凶杀等等社会的人为的或是责任的意外的面貌出现。

人类在区分界别这一切时使用了一个轻巧的辞汇:偶然和必然。自然灾害和意外事故往往使用偶然这个辞汇,而讲到责任事故或是社会性灾害时才勉旨归之为偶然中寓有的必然性。其实,宇寓间的科学字典中根本不存在偶然这个辞汇,一切偶然现象都是必然的反映偶然只是人类为自己认识事物的低能进行的一种自我安慰式的解嘲和辩白。人们在惊恐和无奈之余把这称之为宿命。”

在这样一个异常安静的晚上,我一边听歌一边想人的生死和宿命的问题,我也不明白自己怎么想到了这,直到安娜的电话打到家里来以后,我才明白,人是有第六感觉的。

那段关于死亡的话,在李力回家时,我竟然象朗诵某段激情的散文诗一样,给李力一字不差地朗诵了一篇。李力喝了酒,带着酒态回家的李力,对那事特别有要求,李力说喝了酒的男人,都喜欢做那事。喝了酒的李力当然关注的是做爱,可是我却没有心情。老是在想人的生死问题。当我同李力讨论人的生死问题时,李力奇怪地望着我,不耐烦地冒出一句:“你神精病啦。”

“李力,其实人总是要死的,说不准哪一天,走在大街上的我,被车撞死也很有可能。”

“丽儿,你今天怎么啦?”李力把我拉到他的怀抱里问我。我喜欢李力叫我丽儿的声音,跟陈平叫我丽儿的声音差不多。

“李力,我感觉会发生什么,真的。李力,你感觉到没有?”我仍然纠缠不清地问李力。

“丽儿,别神经病,来,陪陪我。”李力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可是欲望却一揽无余地从那条缝里遗泄出来。李力抱住我,有些肥胖的身子将我重重地压在床上

欲望退尽以后,李力很快进入了梦乡。我没法入睡,将女儿眈过的眈头抱在怀里,茫无目的地看电视。我一个频道接一个频道地调换,没有哪个频道能够转移我的心情。电视上的红男绿女们不停地在眼前闪现,一个又一个的爱情故事也在眼前跳跃,红男对绿女在说“我爱你。”每个爱情故事里都少不了这三个字,我突然哑然失笑,为这三个字,我想到了陈平,当我说我爱他时,他竟然落慌而逃。

女人最大的骄傲莫过于找到一个十分优秀却百般宠爱自己的男人。

陈平的英俊,陈平的歌声,陈平打球时的潇洒,曾经吸引着整个校园女生的目光,整个学校的女生没有谁不知道陈平,只要站在陈平身边,就能感觉到无数道妒忌,羡慕交加的目光,那种滋味是和李力在一块所没有的。

我一向把陈平引作自己的骄傲,这也是我把对陈平爱慕的心毫无保留告诉安娜的原因。那个时候我只想让安娜和我一块分享爱人的幸福感觉。却万万没有想到我的一切居然凑合了陈平和安娜的美满婚姻。当然,那个时候,所有的人都认为他们的结合是美满幸福,天造地设的一对。因为安娜娇小,美丽,而且那么安详,汇集了琼瑶笔下女主角的所有优点,安娜几乎完美得没有缺陷,不象我,大大啮啮疯疯癫癫,还时常丢三拉四,陈平如果娶我的话,肯定会让许多人觉得不公平,可是这样的一个我,居然自不量力地爱上了陈平。我从陈平的学习到生活都极为关注。

陈平喜欢吃拉面,这是我跟踪陈平才知道的。在离学校有一段距离的小吃店,哪儿做的拉面是陈平最爱吃的,有一次,学校食堂维修,没有开伙,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居然跑到这家小吃店,为陈平做了一碗牛肉拉面。当我满头大汗喘着粗气将面条送到陈平住的男生宿舍时,陈平竟然窘得满脸通红,陈平住在五楼的宿舍里,哪儿几乎没有女孩子进去过。一个女孩子进入男生宿舍,本身就需要勇气,何况还要捧着一大碗面条。我的出现,在平静的男生宿舍里引起了轩然大波,那天我成了校园里的头条新闻。男孩对陈平的羡慕,女孩对我胆量的惊讶,成了校园里最为热烈的一道被议论的风景。

陈平最终还是被我的胆量和勇气折服。从这天开始,陈平和我好了起来。每次我偷偷地和陈平约会时,总会带着安娜,那是我掩耳盗铃的一幕,是自以为是的虚荣而展示的一幕,我天真地以为我信任的安娜,不会抢我看中的男人,可是我错了,爱情不合乎情理,爱情也没有理喻。直到后来我从女孩变成了女人,才真正明白这个道理,越优秀的男人,越会被女人所喜爱,这不是情理所能控制,也非人之所愿。

安娜每次见陈平都那么拘束不安,粗心的我,以为安娜怕见生人,还总是开导她,在她面前夸陈平如何好,如何优秀。我的自以为是,我的过份自信,包括我对陈平的那种源于身体欲望的相思,把陈平一步一步地推到了安娜的怀中。

陈平告诉我,最先吸引他的竟是安娜这个名字,他说他很喜欢看《安娜。卡列宁娜》这本书,他热爱安娜。卡列宁娜,他说觉醒的安娜。卡列宁娜是首旷世的音乐,为虚伪与痛苦的悲剧而奋斗着一生。再说安娜那么娇小无助,在安娜面前,他时刻想着要保护安娜,可是我不同,疯疯癫癫的我,在他的眼中,是一个不需要人保护的对象。特别是我的名字,成为他们同室男孩叽笑的狐狸精,这是完美主义的陈平最不能接受的地方。

陈平是坦诚的,他向我公开了他对安娜的爱,只是我极不甘心就那样输给安娜。我开始使尽一切手段,想把陈平再度拉回到自己身边,可是我忽略了陈平的感受,忽略了相爱的力量。

我把自己的爱情肆意上演,一个人演着情真意切的主角,我象小时候躺在沙滩上一样,幻想灵肉相结合的超自然界的爱情。我把自己确定为一个独一无二地超爱情的创造者,我开始旁若无人地纠缠陈平,我经常在他不经意的时候,给他增添我那自以为是的爱情表演词,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陈平呀,离了你,米饭的香味我闻不到,别离开我,求你。

我一天一封情书地打扰他和安娜的爱情。我自认为是情书制作的高手,在那些被我复制的大量爱情用语里,陈平丝毫没有感动。我越是对他好,他越是尽量地躲着我。在这样的一个男人面前,我变得毫无办法。

引诱他的欲望本能。我开始策划这样的惊险,尽管学校三令五声不准早恋,更不准在外留宿,可是彻底得到陈平,我不惜利用自己已经发育完好的身子引诱陈平。

那是一个充满诱导的初春季节,极不甘心的我,把自己打扮得象只飘舞的蝴蝶,毅然地飞向陈平的爱情基地。我想用我的身子挽救一段不属于我的爱情。尽管这个举措不应该发生在我这个年龄,可是除此以外,我想象不出更好的方式。我不能眼睁睁地失去陈平,那不是我追求爱情的风格。其实那个时候,我压根就不懂什么是爱情。我沉浸在一厢情愿的爱情设计之中,尽管我要付出的是一个女人一生最宝贵的贞操,可我却欣然前往。

我把陈平引到了校园的情人角,学校为了装饰美化校园修建了几座假山,还设置了几排石凳,只是这儿是学校最僻静的地方,也是老师们视线所顾不及不到的地方。这个美丽的小角落,给校园春情萌发的男孩女孩们提供了最佳的幽会场地。

这个晚上,我主动约了陈平,而且还挽住了陈平的手臂,陈平身子变得有些硬直,很不自然。

“丽儿,别这样,我,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陈平的声音在发颤。

“陈平,我爱你。”我抱住了陈平,不等陈平反应过来,狂热地封住了他的嘴,我无比激情地亲吻他,舌尖在他的嘴里灵活转动,挑逗着陈平全部的欲望。

陈平慢慢被我的吻溶化了。我将陈平的手拉向我的胸前,轻轻地抚摸着,陈平作为男人的欲望被我挑逗得激情四溢。我开始慢慢地去解陈平的皮带,我只想把自己彻底地交给陈平,只有这样,陈平才能永远属于我。可是当我将陈平的皮带解开时,陈平猛然推开了我,伸手打了我一个耳光,“你,你怎么这么下贱。”陈平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扒在石凳的靠背上哭了很久,我可以被陈平以外的任何一个男人骂成下贱女人,可是我不能被陈平这么骂,他是我付出全部爱情的男人,那晚擦干眼泪以后,我回到了宿舍,第二天一早,我静悄悄地离开了学校。我再也没有回过高中所在的那所学校。可是陈平的那句“你怎么这么下贱”一直伴着我,越是咀嚼,越被我理解成对陈平的崇拜和热爱。这也是我死守在子城遥望母城的最大原因。刚和李力结婚时,我几乎天天都会梦到陈平。梦到娶我的人是陈平。这样的梦直到生女儿李熳时才结束。

也许是我长期坐着打麻将的原因,生女儿时,我吃尽了苦头,从进产房到出产房居然用了十多个小时,等到女儿生下来后,我浑身无力。那时天还没亮,我在李力和婆婆的搀护下走出了产房,还没到病房,我整个人就昏死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我的周围围满了医生和护士,李力拉着我的手,跪在我的床边,满眼都是泪水。那一刻我彻底地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是真心真意地爱我。也许是从鬼门关回来的人,我逐渐接受了李力,而且习惯了李力对我付出的全部爱意。从那以后,我拒绝想陈平,我把对陈平的一切都隐藏在内心的最深处,在平常的日子里,我从来不去碰动这根回忆往事的神经。

回忆是苦涩的。在这样的夜晚,我竟然会打开对往事回忆的门。任由陈平主宰着我的全部思维。

这个晚上,我慢慢地将眼睛从电视上转向了天花板,似乎天花板上正在演一出更动人的戏,比电视里的爱情更来劲。我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总是感觉自己那根神经出了点问题。具体是什么,我却不知道,隐约中陈平的影子好像镶在天花板上,那么近却又那么遥远地冲我发笑。我不由打了一个冷战,开始疯狂般地回忆陈平的一点一滴。我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李力,独自上楼找出好几年不看的日记,我翻出我,安娜,陈平一起时的照片,照片上的陈平是那么英俊洒脱,比李力更具有男人魅力。我紧紧地把陈平的照片贴在心口,随着心跳的加速,我仿佛看到陈平从照片上走了下来,慢慢地向我靠近

什么时候睡着的,我不知道。刺耳的电话铃声打破了黑夜的宁静,我迅速从床上弹了起来,一种不祥的感觉塞满了我的每一个细胞空间,我颤抖地一把抓起了电话。“你是胡丽吗?”电话哪头一种不敢确定的女性声音传了过来。我握着话筒,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你是胡丽吗?我是安娜的姐姐。”那个女人再次不敢确定地问我。我一下子惊醒似的问她:“我是胡丽,安娜怎么啦?”

“安娜没什么,陈平出事了。”安娜的姐姐声音有些打颤。

“陈平?”我一下子惊叫了起来,整个夜晚,那种不祥的感觉,还有我意识中出现的陈平影子,让我紧张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陈平死了,一个小时之前死的。”安娜的姐姐极力想让自己平静,可是她没有做到,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安娜呢?陈平怎么可能会死?”我与其说是不相信陈平的死,不如说是根本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安娜象个傻子一样,在家里坐着。我从安娜家的电话本上找到你的电话,上面用笔划了很重的几道线,我猜,你肯定是安娜很重要的朋友。安娜现在需要你。”安娜的姐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你们现在在哪儿?”八年来,我对安娜和陈平的事一无所知,我也不知道安娜从哪儿弄到我的电话的。

“我们在母城,在平和路222号。你能来吗?”安娜的姐姐有些哀求地问我。

“我会来的。”

放下电话以后,泪水象断了线的珍珠,唏地哗哪地倾泄了一地。我坐在电话机旁,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象掉进冰库一般,冷得没有任何思绪。我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么年轻的陈平,那么优秀的陈平会突然死掉,而且死在遥远的海南。

我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也不敢去想象安娜此时此刻的心情,我很想推醒李力,我需要有个男人的肩膀让我静静地靠一下,哪怕只有一下。可是李力不能,在我为另外一个男人心碎的时候,我是绝对不能让李力知道的。

“丽儿,你干嘛不睡觉?”黑暗中李力的声音吓得我不由惊叫起来。

“丽儿,你怎么啦?”李力显然不知道电话的事。

“没什么,有点烦,睡不着。”李力进了洗手间,我怕李力发现什么,赶紧回到床上躺下。李力又睡着了,可我毫无睡意,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盯着窗外等待黎明的到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曙光在我心碎的守望中,吐出了光明,我昏昏沉沉地下床梳洗完毕,就急冲冲地往安娜家赶。

我坐的那趟船是最早的。船上没有多少人,我站在船仓的围栏边,面无表情地盯着江水发呆,江水是浑浊的,在我儿时的幻想中,江水不应该是浑浊的,那个时候,我那么向往长江和大海,我想象长江是清澈的,大海是碧绿的,可是我见到的长江却是浑浊的,见到的大海也是灰暗的。

我打的去了安娜的家,车刚停稳,我就听到屋子里传出的哭声。那是安娜的声音。我第一次去陈平的家,他们的婚礼我没有参加。我不是一个容易原谅别人的女人,何况安娜抢走的是我最爱的人。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原谅安娜,尽管我没有刻意去打听他们的什么,可是在我的心里,我仍然恨他们。安娜坐在客厅的地上哭,头发零乱地搭在面颊上,看上去那么苍老,其实安娜比我还要小半岁。

“你是胡丽吧。”一个比安娜大一些的女人一见我,就握住了我的手,我很想抽开自己的手,我不大习惯被陌生的人这么握着。安娜一见我,就扑了过来,抱着我哭叫:“丽儿,丽儿,你劝劝我的父母,求你劝劝他们,我一定要去海南,我一定要亲自去看看平,我不能没有他,丽儿,求你,劝劝他们,让我去。”

我没有想到,我进陈平的家,会是这样的情景,从来没有想到过,我和安娜的重逢会是这个样子。我极力地劝安娜安静下来,在安娜的姐姐诉说下,我总算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陈平是意外死亡,具体原因,安娜的姐姐没有说,安娜听到陈平的死后,一直哭闹着要去海南,安娜刚刚生了一场大病,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安娜的一家人都不愿意让安娜去海南,他们不想再发生意外。

“安娜,你身体不好,别去好吗?你姐姐会将陈平带回来的。”我忍着下滑的泪水,劝安娜。

“不,丽儿,我不能不去。平说他在海南等我,丽儿。求你,让我去。”安娜一说完,就又坐在地上哭,一边哭一边爬到她姐姐面前,摇着姐姐的手哀求:“姐,求你了,让我去,我要是不见平最后一面,我会内疚一辈子,姐,让我去吧。”

安娜的声音那么凄凉,叫得我忍不住泪流满面,我上前将安娜拉了起来,对安娜说:“小娜,别哭,好吗,你答应我,不要哭,在路上一定要吃饭,我陪你去。”

安娜吃惊地望着我,不停地点头:“好,我不哭,我现在就不哭。丽儿,你去跟我父母说。”

我走到安娜家人面前,向他们保证,一定好好陪安娜,安娜的父母对于我要陪安娜去海南,没有过多的表示,他们的冷漠让我吃惊。我从进门到现在都被一种莫明奇妙的困惑围绕着,在这些人面无表情的举止中,我隐约地感到,陈平的死并不单纯。

我带着钱和安娜,安娜的姐姐一起踏上了去海南的火车。我从来不知道海南在哪儿,只知道哪里有海,是海的世界。我从小就向往大海,长大以后,从电视里看到一对恋人在海边沙滩浪漫玩耍时,总会无端出生许多感慨,特别是李力在我身边时,我总会指着那个美丽的海滩对他说:“要是我们哪天能够象他们一样,赤着脚在海滩上漫步,该多么美。”每当这样的时候,李力就会用一根中指点着我的额头笑骂我,“真是个疯丫头。”然后会拥抱我,沿着我的耳根,神秘地说:“丽儿,我好想和你在海滩上做一次爱,那感觉一定比躺在水床上还来劲。”

李力就是这样俗气,头脑里除了做爱,就找不出一丝浪漫的情怀来,每次我要是对他描述某个浪漫的氛围时,他就会扯到做爱上去,他还振振有词地告诉我,男人就这德性。好在我不太计较李力的这些,我从来就没有企望从李力身上找到我要的爱情,再说躺在沙滩上做爱的幻想是我和陈平共有的梦,那里没有李力的位置。除了陈平,我好象没有在哪个男人身上发现,还有爱情这玩意存在,更不用说恋爱中的那份浪漫情怀了。

海南对于我来说是遥远的,同时也是神秘的,不仅仅哪里有我向往的大海,还有陈平在海南留下的足迹。陈平在海口打工,具体干什么,我一无所知。我将随身带的钱全部交给了安娜的姐姐,我不太善于理财。而且花钱没有数,李力总是说我,没心没肺,钱花在什么地方,也是稀里糊涂的。

安娜的姐姐是个精打细算的女人。钱交给她,我当然放心,可是她很节省,大概赚钱太辛苦的原因吧。她说,来海南时她到处借钱,可是别人见她就躲,我不明白,陈平这几年是怎样过日子的,竟然把家里弄得如此拮据。

我是第一次坐火车,八年来,除了子城,我没有去过别的地方,总是求李力带我去旅游,可是李力总也没有时间,当然李力是绝对不允许我一个人出子城的。我们坐了两天的火车,第一次坐火车的我,只有一个感觉,累。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浸满了一个累字,真实的累。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尝到真实累的滋味。以至如后来,我见到火车就害怕。

安娜和我坐在一块,好几次,看到安娜那盯着窗外悲伤的眼神,我就忍不住鼻子发酸,想痛快地哭一次,可是我不能哭。我不忍心让安娜更加难过。尽管我曾经那么恨安娜,可是看到安娜这个样子时,我不忍再去伤害她。

海南到了。安娜小心地看着我说:“丽儿,就快到陈平住的地方,你要有个思想准备,不管听到什么,都别怨恨我,好吗?”

“小娜,你想告诉我什么?”从进陈平的家到现在,我越来越困惑这一家人的神情,包括安娜现在告诉我的话。

“丽儿,你到海南就会知道。丽儿,我对不起你。不过,丽儿,你现在生活得很好,这是你的福气。”安娜说完这句话,竟扒在我肩上哭了起来。“丽儿,其实,婚姻和爱情是两码事,也许你更适合陈平,都怪我,不该争强好胜,抢走你的爱,逼得你,书也没有念完,丽儿,你恨我吗?”安娜那么无助地望着我。

“小娜,别哭,我不会恨你的。”其实我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原谅安娜,可是面对她的凄苦无助,我还是极力地安慰她。

我们到达海南是晚上,我没有看清大海的模样,感觉一切都是灰暗的。连同我的思绪。我越来越迷茫,陈平的死,安娜,还有安娜一家人的神态,象电影中的大特写,定格在我困惑的大脑里。

接待我们的是陈平的哥哥和同陈平一起打工的几个男孩。陈平的哥哥将我们带到路边的一家小吃店,让我们吃点东西,可是安娜却不肯吃,直接问陈平的哥哥“平呢?他现在在哪?”

“安娜,吃点东西,好吗?”陈平的哥哥劝安娜。

“平呢?你们是不是把他一个人留在医院里?你们怎么这么狠心,把他一个留在医院里。”安娜一边说一边哭。“我要去看平,你们不能将他一个留在哪里,他害怕孤独,他跟我说,让我来海南,他说他太孤独了。”安娜一反在火车上的安静,坐在小店边的一张小凳子上哭了起来。

“安娜姐,别这样,医院现在进不去的,明天一早去,好吗?都是让毒品给害的。”一个胖胖的男孩一边安慰安娜,一边说。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我双手抓住那个男孩,急切地问。男孩惊异地望着我,他想象不到,我的反应会那么强烈。我不理男孩,走到安娜身边,摇着她问:“小娜,毒品是怎么一回事?”

“陈平在注射毒品时过量而死。”安娜说这话时,语气突然象冰一般地冷漠。我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那么直接地面对毒品问题。我一直认为毒品离我的生活是那么遥远,尽管电视里关于吸毒的场面很真切,可我只不过是个看客,充其量只是对着电视镜头感叹一声,没有任何太强的反应。然而有一天,从未想过的一切突然那么陌生而又真实地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时,我一下子承受不起。

“小娜,为什么会这样?陈平怎么可能会吸毒?为什么你不让他在家戒毒?为什么你还要让他来海南?”我从进陈平的家一直到现在才明白安娜一家人漠然的表情,直到现在才突然明白,安娜的姐姐借不到钱的原因。可是我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我象头发怒的小公牛,撕心竭底地冲安娜大叫。

“你是谁?”胖男孩走过来问我。“你别管我是谁。”我失去了一切理智。抓着安娜的衣领摇着她问:“小娜,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你抢走陈平,又毁掉了陈平,小娜,我恨你,恨死了你。”

“丽儿,你骂吧,尽情地骂,我承认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为了我,陈平不会来海南,不来海南就不会染上毒品,丽儿,骂我吧,丽儿,求你,大声地骂我。”泪流满面的安娜望着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你到底是谁?”胖男子走过来企图拉我。

“胖子,你别管这些,带我到平死的地方看看。”安娜挡在我面前,不让胖男子碰我。

“安娜姐,吃点东西吧,吃完饭带你去看,好吗?”看得出,胖男孩很尊敬安娜。安娜的姐姐站在一边没有说话,她也没有想到,我突然间会变成这个样子,当胖男孩向我走近的时候,安娜的姐姐也跟着向我走过来。

“胡丽,吃点东西吧,不关小娜的事,是陈平自己不争气。”安娜的姐姐拍着我的肩头,让我坐下。

“你懂什么?如果那么容易戒掉,能叫毒品吗?”胖男孩白了我一眼。

“胖子,她是陈平和我最好的朋友,你不得对她无理。”安娜瞪了胖男孩一眼,不让胖男孩再说话。

空气一下子被什么东西凝固似的,周围一片寂静。望着面前的一大碗面条,我一点食欲也没有,我怎么也不愿意把陈平的样子同哪些吸毒人结合在一块,陈平在我的心目中是那么伟岸,优秀,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去吸毒,而且会死得那么凄凉。

吃完饭,陈平的哥哥,还有胖男孩带我们去看陈平租的房子,房子很小,特别简陋,甚至连床都没有,地上只有一张凉席,看得出这是陈平睡觉的地方。胖男孩指着房间侧边的洗手间对安娜说:“平哥就是死在这里。”

洗手间特别小,只能容一个人,象李力那样的胖子在这样的洗手间里,连转身都困难。我鼻子又忍不住酸了起来,我一直心爱的男人,居然住的是这样的地方。

“平哥有很长时间没有沾毒品,我以为平哥不会再吸毒的,可是,没想到,他就这样走了。”胖男孩子一边说一边哭。看到胖男孩真诚的样子,我一下子原谅了他,我想象不出,一个长年生活在吸毒身边的人是怎样的一种心态,但是我可以理解,他们的痛苦和压力是我无法想象的,要不,面对陈平的死亡,安娜的一家人不会那么冷漠。陈平带给他们的伤害是巨大的,他给安娜,安娜的一家,连同安娜的所有亲朋好友都蒙上了一层阴影,包括他们对他的害怕,拒绝,以至冷漠,那个时候,我除了惊恐和愤怒以外,我理解不了安娜,直到后来,我从海南回来,陪丁燕一起去戒毒所采访时,才彻底地意识到毒品的危害,和面对吸毒人,亲人们的痛心心理。

第二天,我们一早就赶到了医院,陈平的哥哥对陈平的态度一直是冷漠的,陈平真的伤害了所有亲人们的心。陈平放在医院太平间的冰库里。当那个守太平间的老人从冷库里将陈平拖出来时,我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我一直珍视在心底的那个陈平。死去的陈平,面色苍白,眼睛恐怖地睁着,整个人单薄得让人痛惜。

安娜一见到陈平的尸体,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她抱着陈平的尸体,大声哭叫着:“平,我来晚了,平,你把眼睛闭上吧,丽儿也来看你了,平,两个爱你的女人都来看你了,你安息吧,平,安息吧。”安娜一边说,一边用手抚着陈平的眼睛,陈平的眼睛,在安娜的抚摸下,真的闭上了。

我站着没动,令我奇怪的是,我居然一滴眼泪都没有,我象个木偶似的,盯着地上躺着的陈平,我不能接受陈平这个样子,他打碎了我无数精心设计的爱情,打碎了我对他所有美好的回忆和苦苦相思的梦。我甚至不敢走近陈平,不敢伸手去融摸他,我恐惧地退后了几步,不想,也不忍再去看陈平的样子。

胖男孩和安娜的姐姐直到这时才明白,我愤怒指责安娜的原因,他们理解地望着我,可我却悲哀地低下了头,我真的不想看到陈平的这种样子,我甚至后悔我不该来看陈平,我宁愿把他最美好的形象存在大脑里,也不愿意真实地目睹眼前的一切。

安娜一直抱着陈平的尸体,一直在哭诉,安娜的姐姐给了那个守太平间老人一百元钱,让他尽快给陈平洗澡换衣,我们还要把陈平送到火葬场,下午得乘车回家。安娜不愿放开陈平,在胖男孩和我,安娜的姐姐拉扯下,才离开了太平间,离开太平间时,我回头看了一眼陈平,那一眼的感觉特别不是滋味,以后很多个夜晚,我都会想起最后看陈平的样子,除了恐怖,我再也找不到以往珍藏陈平的那种幸福,依恋的感觉。

上午九点钟,我们乘医院的车去了火葬场,我第一次到火葬场,火葬场很大,环境尽管很幽雅,可是我却感觉里面充满了凄凉和恐怖。陈平被火葬场的工人推进了火化间,我亲眼目睹陈平的尸体从窄窄的滑道里滑向火化的火炉里,我突然向疯子一样冲向滑道处,“不,他不能是这样的结局。”我疯狂地冲着陈平的尸体叫喊。“你们不要把他推进去,不要,不要。”

安娜的姐姐一把拉住了我,胖男孩也赶过来抱住了我。安娜恐惶地盯着我,那眼神让我愤恨,我不知道哪来的力量,竟然从胖男孩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我冲向安娜,伸手扇了她两记耳光。

“都是你害的。你把陈平还给我,把陈平还给我。”我摇着安娜,泪水象雨点一样飘洒在海口的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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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春色荡漾:别这样爱我点评:

《春色荡漾:别这样爱我》内容精彩,情节跌宕起伏,人物形象生动,情节幽默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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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豪门世家这个圈子快两年了,这两年里看过很多豪门世家类的书,大大《入骨缠绵:这个总裁暖暖哒》真心喜欢,不是传统的豪门世家文,这本书语言文字很细腻,感情线也处理的非常好,非常喜欢这本书,希望大大能多更新一点就好了。加油苏向暖大大

    作者:苏向暖言情已完结

  • 阴缘不断阴缘不断

    《阴缘不断》此书写的很不错,文笔细腻且耐人寻味,构思独特,切文中多处埋下伏笔,情节也是耐人寻思。很久之前就看过两次了,再次看,确实很好,特此来给个评论

    作者:凌晨0点悬疑已完结

  • 借双翅膀飞上天借双翅膀飞上天

    其实这本书总体还是不错的 有人说女主太弱 但是女主不弱 怎么能显出男主的强大?而且女主也没有很弱 也是有实力的呀!力挺大大

    作者:洪水官场已完结

  • 休了那个总裁休了那个总裁

    《休了那个总裁》的故事情节紧扣,人物描写细致,感情问题有起有伏,让人不舍放手,一直追至完本。

    作者:二两老窖言情已完结

  • 超神经召唤师超神经召唤师

    《超神经召唤师》描写的情感细腻感人,一口气看完意犹未尽,有情人未终成眷属,一大遗憾啊!

    作者:农药超神军事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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