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公主

布衣公主已完结

布衣公主

标签:言情,穿越,悬疑来源:七悦作者:时音主角:君玉绾,任逍遥

主角是君玉绾,任逍遥的书名叫《布衣公主》,是作者时音最新写的一本言情小说,文中的爱情故事凄美而纯洁,文笔极佳,实力推荐。小说精彩段落试读:!”玉绾也惊得手足无措,当日从秦老爷家回来,为了保险起见,衣服就放在了展记那里,这小子虽然不情愿,还是收了过去。怎么突然……说不见就不见了?!展记咬着牙,脸绷得紧紧的。玉绾定了定神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精彩章节试读:

玉绾这几天一直没出去,有空的时候就回想公子教的课。易南风说的其实很有道理,风云客栈有无形阵,确实称得上固若金汤。换言之,武林客栈在江湖人心中有如此崇高的地位,自然也是因它严密的防守叫人放心。若是这样还有人能无声无息地潜进来,就只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了。这几天,展记却往外面跑得很勤,玉绾知道他是想打听什么,但每次看到他的脸色,就知道他肯定是无功而返。玉绾叹了叹气,有些时候,就是会有即使努力也想不透办不到的事。玉绾手撑着桌面看着窗外,心里蓦地一动,连忙站起身走到床边,从床的里侧将包袱拉出来。打开,里面果然放着一本书。她有些喜悦地伸手拿起,薄薄的封皮上写着两个秀逸的字:云迹。这本书里记载了不少传奇故事,公子给她的时候,说是让她看着解解闷。结果她越看越入迷。说来也怪,这本书表面看起来不大,故事却耐看得很,以至她看了这么长时间,还有好些没看完。当下玉绾就坐在凳子上,翻开书看了起来。正看得津津有味,忽然耳边一声巨响,门被大力推开。玉绾连忙放下书,转头却看见展记满脸惊慌:“主子!不好!那件衣服不见了!”玉绾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衣服不见了?展记满头大汗,一脸通红地看着玉绾:“那个……”片刻后,玉绾唰地站起来,瞪大眼:“任逍遥的衣服不见了?!”展记苦着脸朝她瞅了一眼,两手紧张地攥在一起。“怎么会不见的?!”玉绾也惊得手足无措,当日从秦老爷家回来,为了保险起见,衣服就放在了展记那里,这小子虽然不情愿,还是收了过去。怎么突然……说不见就不见了?!展记咬着牙,脸绷得紧紧的。玉绾定了定神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半晌,展记才吞吞吐吐道:“刚才我从外面回来,突然想起那件衣服还在。属下……想着这几日的危险,担心那件衣服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泄露出去就麻烦了。于是我想把它藏得更加隐秘些,没想到……没想到衣服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展记说完,低下了头。玉绾深吸一口气,有句话说的是屋漏偏遭连夜雨,没想到短短的几天事情却这样丰富。那件衣服流落在外面,任逍遥找麻烦还在其次,如果落在个别人手里,想用衣服栽赃她个什么罪名,她是想赖都赖不掉。玉绾转过身,慢声道:“这么说,你也不知道衣服是何时丢的?”“是……”玉绾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听声音已非常的压抑。她叹口气,这叫什么事。展记闷闷地又道:“前几日属下还见过呢,只是这几日属下一心在主子身上,便没有顾上检查。”“前几日?”不知为什么玉绾突然觉得不对劲。“主子受伤的那天晚上,睡前我还看了一眼。”展记蓦然顿了一下,声音有些疑惑,“难道就是在那天……”玉绾转身看着他:“房里其他东西都还在吗?”展记道:“都在。”嗬,看来是有人看准了要偷任逍遥的衣服。“主子,”展记道,“您认为是那晚丢的?”“只有这种假设成立,那晚之前你见到衣服还在,何况易南风亲口许下承诺了,剩下的只有那晚。”展记沉默下来。不能怪他沉默,玉绾也不禁一身冷汗。照这样推断,那晚有人不止进了她的房里,还悄无声息地偷走了展记房里的衣服。试想,有人在你睡觉时做了这么多动作,你却一无所知。是一件多么毛骨悚然的事。显然,展记现在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玉绾看了看桌上的书,道:“你先回房间去吧,今天不要出门了,我要好好想一想。”等了半天不见动静,她一转脸,展记仍笔直地站着,一点要走的意思也没有。“你……”刚说一个字,却见他迅速转身,大踏步走出了门。玉绾看着他消失的身影,一时愣了。突然明白,接连发生的事,不止对她,对这小子的打击也很大……当还没把一切理顺的时候,下午又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使玉绾深刻明白了什么叫怕什么来什么。她想不明白究竟会有谁对任逍遥的衣服感兴趣,正纠结着,易南风进来了。他说:“周姑娘,你必须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得罪了太守大人?”玉绾登时一愣,转脸道:“发生了什么事?”易南风表情有些无奈:“府衙的总捕头钱大人带着人在外面,指名要我交人,说周姑娘拐骗了太守的家丁,要押你去大堂。”玉绾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拐骗太守家丁?这都是哪来的莫须有的诬陷?突然想起前几日在街上遇见的少年,心里不由得气苦,早知道这些捕快不会说什么好话,拿了银子还想过河拆桥,指不定在那个昏庸太守面前告了什么黑状。任逍遥财大气粗,看那天的情形跟太守还颇熟,他自然不用担心被找上门,太守也不会这么做,所以太守的怨气就全转到她的头上了。易南风看玉绾的表情,叹了口气:“周姑娘,太守是朝廷命官,风云客栈再有本钱,也不能和天子对抗。”听到“天子”,玉绾微微一震,片刻道:“我明白,只是一点误会,我会出去解释清楚,不连累你们。”说着就向门口走去。面前横出一条手臂,挡住了她的去路,玉绾疑惑地抬起头。易南风微微一笑:“姑娘还是先躲躲。”玉绾敛眉:“这也要躲,区区小事,又不是砍头游街,一府官差,岂能不讲理至这个地步。”易南风还是拦着她,俯身低首:“周姑娘,有时候道理是一样,现实行事又是另一样,世事无绝对,黑白未必见得分明。姑娘这等冰灵通彻,想来不是拘泥之人。”玉绾猛地一震,抬眼看他。“风云客栈不愿得罪官府,更不能不管自己的客人,周姑娘,您权宜躲一躲,好歹等避过了这阵风头再作打算。”玉绾心里突然有一丝感动,她知道,如果太守把这件事当作一般小事处理,根本不会兴师动众查到风云客栈。既然来了,必不肯轻易就放过她,还不知道会塞给她什么罪名呢。易南风能想到这一点,并通知她躲避,不管他是为了风云客栈的声誉,还是其他的理由,玉绾都不能不感激。这时展记一阵风似的冲进来:“主子,我们必须马上离开,那群人野蛮得很,简直没有任何讲理的余地!”玉绾愕然地看着他,心里还在犹豫不决。易南风已经走上前推开了窗户:“周姑娘,请快些,在下还要去应付那些人。”玉绾咬咬牙,走到窗边:“易公子,这里麻烦你,小女子必不忘今日恩情!”易南风点点头,展记拉住她的胳膊,一口气从窗口掠了出去。玉绾的大脑晕了一晕,待反应过来,脚已经沾上了实地。“主子,走!”来不及问这小子如何得到消息的,玉绾跟着他就朝前跑。没跑几步,甚至还未跑出风云客栈的范围,迎面就看见一群人,领头的是一个满脸胡渣的人,看起来很凶悍。展记首先停下脚步,拽着玉绾躲到了一棵树后面。那群人拎着刀四处搜索,正是捕快的打扮。看来事情比想象的要严重,不仅前门有人堵,后门竟然也派了人。玉绾心生嫌恶,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堂堂太守,再不济也应该有点胸怀,居然因为一个家仆被人买去就这般不顾脸面,简直贻笑大方。人群里有人耐不住地嚷:“到底还要守多久?!这烈日炎炎的,还让不让人休息!”“嘘!你小声点儿!小心被人听到!”“太守大人说了!一定要逮到那个蒙面的姑娘,今天抓不到人谁也别指望安生!”“至于吗?!不是我多嘴,咱太守大人也太……”“住口!仔细被大人听见揭你的皮!”……玉绾冷眼看着那群捕快,希望他们快些离开。可事与愿违,时间慢慢过去,他们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最后,那个领头的竟一挥手,一众捕快就坐了下来。看来,是打算守到底了。展记拳头握在一起,玉绾也有些沉不住气,腿已经开始酸软。展记道:“主子,我把他们引开,你趁机逃。”玉绾惊讶地睁大眼,却不敢回身看他,此处离那群捕快休息的地方并不远,风吹草动都可能引起他们的注意。“主子,就这么定了!晚上再见!”玉绾来不及拉展记,他已迅速地离开,冲到了那群捕快的面前。他冷不防这么一下,那群捕快都愣了愣,领头的一声大吼:“抓住他!他就是跟那个小姑娘一起的……”展记拔腿就跑,那群捕快后知后觉地爬起来追,虽然后知后觉,转眼却也不见人影了。玉绾从树后出来,抖了抖裙子,看着树丛的方向咬了咬牙。返身走进树丛里,前门后门都不能走,看来只能在客栈里晃悠了。周围绿树丛荫,确实是个风景绝佳的地方。最初的情绪过去,思潮平复下来,玉绾看着眼前的美景,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想要进风云客栈不是没有道理,这里不仅象征了武林地位,环境也是幽雅,即便与宫中的美景相比,这样美丽的地方也是数一数二。其实她明白以展记的能力,和那几个捕快周旋应该不是困难的事,心里却止不住担心。现在只盼望尽快到晚上,也能休整一下。走着走着,忽然闻得水流的哗哗声,玉绾心内大奇,客栈里竟然还有溪流吗?不禁顺着声音走过去,还没到跟前就听得一阵爽朗的笑声,夹杂着几声话语:“沈世叔的棋法越来越精妙了啊!”玉绾拨开挡在眼前的树枝,不远处有个凉亭,微风拂跃,一根粗粗的翠竹微微摆摇,淅沥的水便从里面流出来。玉绾瞪大了眼,凉亭里坐着一个身穿官服,胡须冉冉的人。她的脸色不由得往下沉,这才叫狭路相逢呢,那人正是从四品的太守。谁能想到,叫属下大张旗鼓地去抓一个小姑娘,太守本人却在这里悠闲地品茗下棋,所谓昏官,典型就是这种。这当口,太守对面的那个青衣人将手里的一枚棋子放到了棋盘某处,太守立刻显出惊叹的表情,因为隔得不算太远,所以玉绾看得清清楚楚。“沈世叔果然是天纵奇才!天纵奇才啊!这一手换了我是怎么也想不到!”因为他的表情太夸张,玉绾忍不住去看坐在他对面的男子,这一看她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只见太守对面的那个男子顶多二十来岁,比太守小了不知多少。这个已经年过半百的太守竟然管一个年轻人叫“世叔”?!玉绾捂着嘴,身体不停地轻抖。看太守那巴结的样子,这年轻人的身份想必不一般。也许是太得意没控制好情绪,她一时没留意脚下,“咯吱”,树枝竟然被她踩断了一根。顿时,那个太守立刻将脸转向这边,厉声喊道:“什么人?!”玉绾心里一抖,料想藏不住。正考虑是出去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还是立刻跑掉。若用上轻功,趁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消失,应该也不成问题。正在这时,那个身着青衣的年轻人缓缓地转过了脸。这是一张很儒雅的脸,有一种骨子里透出来的温和。好像看上一眼,便会让人不自觉地身心舒畅。玉绾灵机一动,摸摸脸,伤疤已是好得差不多,淡得几乎看不出。又没有戴面纱,太守应该认不出她。想到这,她立刻走出树枝的遮掩,站到了两人面前。太守正要发问,玉绾却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向那个年轻男子,脸上洋溢出热情的笑:“沈哥哥,姑母叫我喊你回去,她炖的鸡汤要凉了,再不回去可要来不及了!” 玉绾心里直打鼓,用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男子,紧张得手心已是汗水淋漓。太守瞪圆了眼,疑惑地看向对面坐着的人。青衣男子始终温柔浅笑,瞥了她一眼,玉绾看着他的目光顿时多了几分心虚。万一这位男子不配合,岂不赔了夫人又折兵?片刻,就听他道:“三妹,你也太心急了。”玉绾脸上笑得更灿烂:“沈哥哥,分明是你说要早些回去,可姑母等到现在也没见人,这才让我过来叫你,怎么是我心急呢?!”太守反应过来,两根手指拈着胡须道:“原来是沈世叔的妹子,我说怎么看着眼熟,果然是天生丽质啊!”眼熟?天生丽质?睁眼说瞎话。青衣男子微微一笑:“舍妹顽皮,见笑了。”“哪里哪里,三小姐肤白若雪,伶俐脱俗,将来一定是沈夫人那样的美人!”太守满脸堆笑,手里的棋子也忘了落下。玉绾斜眼,就算是拍马屁也应该学会察言观色,这个年轻人明显不是那种你说两句好听话就能打动的人,这个太守将意图明显地表露在脸上,只知道一个劲儿胡侃,但估计青衣男子对这些话根本一句都没听到耳里。忽然头上被一只手抚住,玉绾心里一紧,青衣男子目光隐隐含笑在她脸上划一圈:“家母一向喜欢她。”太守马上接口:“那是自然,三小姐这样的可人儿,本官见了也忍不住欢喜!”还越说越来劲了!玉绾暂时忘了放在头上的那只手,牙磨了磨,想到展记现在还被他的人追着,心中更有气。心念电转之间,已经有了计较。看了太守一眼,既然你这么不设防,可不要怪我了。她忽而一笑,有意板起脸,手指着太守的鼻子,扬声道:“你这人好不懂礼数!亏得是个太守!”玉绾突如其来的斥责显然吓了他一跳,那个青衣男子也朝她看过来。太守手抹着胡须道:“这……不知本官何时得罪了三小姐?”玉绾冷哼,这可是你自己钻进来的:“我问你,你管我沈哥哥叫什么?”“呃……”太守显然不笨,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结结巴巴说不出了。玉绾继续道:“你叫沈哥哥世叔,难道不该叫我一声‘姑姑’?怎么从刚才就一直没听见你叫?!”太守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他叫青衣男子世叔,肯定是因为男子身份高贵,想要趁机巴结。但要让他叫玉绾一个毛丫头为“姑姑”,委实难为他。玉绾刻意摆出骄横的样子,决定刁难到底。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怎么能放过。一丝汗从太守额头渗出,太守的脸色变了几变,不时拿眼瞅对坐的青衣男子。玉绾也偷偷地瞟了他一眼,但见他拿起手边的茶杯,凑在嘴边吹一吹热气,自顾自地喝起来。好个视而不见!之前受了太守那么多好话,现在却冷眼旁观太守的窘相,这个青衣男子还真不是一般的置身事外。玉绾忽然有种预感,自己惹了不好惹的人,这个男人既然如此淡漠,方才又何必出声为她圆谎?玉绾不由得有些心凉,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将戏唱下去。太守见躲不过,终于慢吞吞地张嘴,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姑……姑……”玉绾得意地弯了弯眼角,还想继续作弄他,猛然想到身边摸不清底细的青衣男子,便缓和一下脸色,转身不去看太守,算是放过他。这时她突然发现青衣男子的手还放在她后脑勺上,不禁产生莫名地不舒服的感觉。她悄悄动了一动脑袋,那只手竟不动声色地跟着。玉绾的后背开始渗出冷汗。“太守大人官务缠身,我看这局棋也不必下了。大人还需尽早回去,免得耽误了正事。”青衣男子慢条斯理地说道。太守闻言,顿时如蒙大赦,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哦!对,对!我不打扰世叔清净了,这就告辞!这就告辞!”青衣男子微微颔首,太守见状,立即转身疾步走远了。玉绾发现周围竟连一个随从也没有,太守出行,身边少说也要带一两个人吧,为何这会儿只有太守一个?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被发现直接跑了就好了嘛,何必为了出口恶气不管不顾地就出来,弄得此刻搞不清状况。后脑勺上的手突然动了一下,只是微微的一下,却让玉绾顿时出了一身汗。她微微地转动脖子,青衣男子正悠悠地看着她,目光却深沉如水。“这位公子,方才多谢你解围,小女子在此谢过了。”玉绾吸一口气,尽量说得利索。青衣男子听了她的话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他的表情很淡,不是冷淡,是一种真正的淡然。不知怎么,看到这样的表情,玉绾竟然紧张不起来了。于是也平静地看着他,这男子身上,有种名士风流的味道。人说腹有诗书气自华,这男人肯定读过很多书。青衣男子的眼里闪过一丝什么,但不确定那是不是笑意,随后他说:“怎么,不叫沈哥哥了吗?”玉绾有些尴尬,不知是因为第一次独自面对一个陌生男人,还是因为后脑勺上的那只手,她的脸竟然烧红起来。玉绾迟疑道:“刚才……形势所迫,希望沈公子容谅。”青衣男子目光淡淡的:“为什么躲在树后?”他的话说得不痛不痒,却把玉绾吓了一跳,难道这个男人一开始就发现了她?!她满脸通红地看着他,怪不得太守身边不带随从,有这么一个闻风不动的高手坐在对面,还要什么随从。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玉绾陡然明白头上那只手带给她的威胁。这个青衣男子说不定认为她身上带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刚才面对太守,他出言应付也并非是为她解围,只是……想看看她这个莫名出现的人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想到这儿控制不住的冷汗涔涔,君玉绾,你怎么老是在不留神的时候招惹一些难对付的人?!玉绾知道此刻只要回答得稍有差池,后脑勺上的那只手只要微微一用力,自己这条命差不多就交代在这儿了。她一瞬间转过了千百般念头,青衣男子显然丝毫没有受影响,修长的手指正把一颗颗棋子放进盒内。另一只手仍轻轻地搁在她头上,就像一把随时会发力的刀刃。玉绾脖颈僵硬,半天才吐出字句,决定说实话:“太守大人……要抓我。”实话不见得完美,但是面对这样的人,决计不能扯谎。“哦?”青衣男子似是有些诧异。玉绾不等他问,直接竹筒倒豆子说了起来:“上次太守大人的家仆跑了,碰巧我和书童在街上闲逛,阴差阳错就撞上了。我见那孩子年幼,被一众官兵追着可怜,所以自作主张出钱买了那孩子,放他回家看母亲了。当日那个钱捕头也接了银子,小女子以为这件事就结束了。想不到今日突然听闻太守大人差遣捕快要抓我们去衙门,小女子一时吓坏了,便带着书童逃了出来,中途慌乱,不小心跟书童走散了,误打误撞就到了这里,不成想竟遇见太守大人,小女子想走,却被发现了,这才硬着头皮出来,见公子与大人似乎私交甚笃,于是斗胆冒充沈公子的妹妹,以期蒙混过关。多亏沈公子从中周旋,小女子感激不尽!”玉绾声情并茂地说完,虽然不尽详细,但也算真实了。心里打赌这个男子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但愿他能心软下吧……半晌听不到回应,她忐忑地抬起头,却见青衣男子正定定地看着她,目光里多了一丝什么。她立刻挺直胸膛,我可没有说谎啊……“蒙混过关……”男子突然淡淡地开口。玉绾一怔,顿时明白他指的大概是捉弄太守一事,不禁耳根灼烫,结结巴巴地道:“刚……刚才诓骗太守,小女子……也是心里有气,故而借此……借此……”青衣男子唇边掠过一抹笑,柔柔淡淡,虽然只是一瞬间,玉绾还是有些怔愣。“你住在这里?”玉绾反应过来,立即说道:“是,小女子半月前下榻风云客栈。”说完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他若是问起她的来历身份,又要如何回答?肯定是不能说实话,到时候恐怕不得不说谎,万一不慎,不是前功尽弃吗?担惊受怕地等了一会儿,见青衣男子没有再问这些的意思,玉绾才慢慢放下心。却在这时觉得后脑勺上的手微微向前一推,与此同时,一股微热的感觉传遍全身。玉绾吓呆了,顿时手脚麻木,她虽不懂武功,却也知道这多半是内力进入了身体。青衣男子没有说话,四下静静的空寂。她的心直直地向下沉,这怎么回事?她说的哪里不妥,他想灭口?!大脑几乎停止思考,玉绾一时没了声息,她怕死,更怕不明不白地死,这算什么……蓦地,后脑勺一轻,玉绾眨眨眼,等着自己倒下去。……过了半晌,耳边传来清润的话音:“怎么不说话了?”玉绾迅速跳起来,一转身直盯着青衣男子,无法明白发生了什么,大脑还有些混沌。青衣男子的目光依然是无波无澜,他轻声道:“你没有武功。”玉绾慢慢反应过来,不禁睁大了眼,原来……刚才,他是试探她有没有武功?!心渐渐地落回肚里,她的确算不得会武功,除了那……有些古怪的轻功。心情又有些复杂起来,不明白这男子意欲何为。正在踌躇,青衣男子站了起来:“太守大人已经回去,那些捕快肯定也跟着走了。”玉绾猛然警醒过来,是啊,按刚才的情形,捕快肯定是跟着太守来的,太守离开了,捕快显然不会久留。展记说不定正在找她……玉绾愈加惶急,展记回去看不见她,一定会再出来,万一节外生枝,更不好收场了。她看一眼青衣男子,想走又不敢。不禁在心里又骂几声自己没事找事,教训太守什么时候不行,偏来碰这种硬钉子!“你的扇子不错。”在玉绾还未及反应时,青衣男子淡淡地拂了一下袍袖,再没有看她,直直地向前走了,竹叶摇曳,淡青的背影不留痕迹地消失了。玉绾低下头,看见地上有一把扇子,正是她从皇宫带出来的那把,不知何时竟掉了。发了半天呆,咬咬牙,转身头也不回地跑进了树林。 进了房间,展记果然已经等在里面,正东张西望满脸惶急。玉绾迅速转身关上门,几步跨到桌边拎起茶壶猛灌了一通。等到心里平静些,才问:“展记,上次你说到秦淮沈家,他家世代书香,想必对武功一道并不精通吧。”“他家的确对武艺涉及不深,武功秘籍倒是有几部,只不过都限于纸上谈兵,”展记又道:“但是,沈家少有的几个会武的人,却都是武林中不可小视的高手。属下曾说的,沈家老爷子沈玉贤就是一代宗师。”玉绾凝目深思,书香门第,又是武林世家,朝廷江湖,皆有立足,难怪沈家是江湖三大世家之首,委实是当之无愧。“沈家一共几位少公子,是否都会武功?”展记看她一眼:“不,大公子沈茗赋自小博览群书,近几年一直帮着老爷子打理家务,不曾涉及武功。倒是二公子沈丹青,天赋异禀,博采众家之长,习成自身的一派武功,年纪轻轻,已是名列高手。不仅如此,沈丹青学识深厚,绘画更是擅长,有天下第一画师之称。”玉绾思忖,她遇见的十有八九就是这位丹青公子了。他姓沈,武艺高绝,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这倒是可以理解太守的谄媚了,沈家那么多人在朝为官,有一个代他美言几句,都够他一辈子受用。展记顿了下来:“主子为何突然对沈家这么上心,难不成是……”玉绾揉着有些痛的额角:“刚才我与你分开,就沿着树林往前走,结果看见那个下令追拿我们的太守大人,正与另一个人下棋。不巧我被发现了,情急之下就冒作那人的妹妹,这才算混过了关。那人也姓沈,且武功不弱,我本来有些怀疑,不过听你刚才说的,这人十有八九是沈丹青。”展记瞠目结舌,半晌才有些回过神。他拧起眉毛,模样严肃:“主子,你可说了什么?”玉绾寻思要说还真说了不少实话,连住在这里的底儿都露了。展记的脸比刚才更难看,他道:“主子,您太轻信人……”虽然理亏,玉绾依然有些不快,轻信?那种状况下可由不得她不轻信,不说实话能不能毫发无伤地回来都难说。当然这个最好不跟展记说,否则徒惹他提心吊胆。展记还待要说什么,冷不防一声放浪肆意的笑声响起,熟悉的声音掠过:“周姑娘真闲情,几日未见,怕是已经忘了任某……”这一惊非同小可,玉绾手上的茶杯没端稳,几滴水便溅到了桌上。一转头,便见一个飘逸风流的男人单脚半坐在窗户上,这个男人自然是不久才提及的任逍遥。玉绾直直地盯着他,不是因为他的突然出现吓到了,是因为……因为……他身上的那件衣服。被她“扒”下来的衣服。任逍遥轻笑,淡淡地讥讽道:“怎么了周姑娘,难道是因为太久没见任某,所以想念至此?还是说,见到我这位‘恩公’,已激动得说不出话?”这个时候,用五雷轰顶形容玉绾的心情也不过分,玉绾嘴角抽搐,端着茶杯忘了放。今天体会了无数次的出乎意料,甚至开始觉得,宫里那些手腕通天的娘娘,有时其实蛮仁慈。至少这种一日多次的惊讶,是她在宫里从来没受过的隆重的“礼遇”。展记也有一瞬间的诧异,但是他反应的速度可谓快多了。只见他阴沉着脸,道:“你这淫贼,出现在这里想怎样?!”“淫贼”都叫出来了,展记这小子难道是下决心抖底了!不得不说玉绾还心存一丝侥幸,任逍遥虽然知道她女扮男装,但也许不一定知道她在调查他采花贼一事。不过展记这一招破釜沉舟,摆明是断她退路,逼她和任逍遥正面对质。玉绾面皮颤抖,心里却也明白任逍遥不是好对付的主,自己易容的事他都知道了,秦府这种堂而皇之的事,他恐怕更不可能不知道。单是她光明正大进入秦府就不下几次,以他的人脉,稍稍调查就水落石出了。安慰自己片刻,心里方渐渐好受了。不过没好受多久,就见任逍遥似笑非笑的目光朝她扫来:“想怎样?我这个‘采花贼’主动送上门,周姑娘不高兴?”玉绾捂着胸口,第一次有钻地缝的冲动。展记一言不发,忽然身形闪动,一拳头攻了过去!这拳出其不意,拳风飒飒,显然使了十足的力。任逍遥不躲不避,就那样看着展记逼近,可是就在那凌厉的拳头沾上他的瞬间,身形却如泥鳅般扭动开去,滑到了窗户的另一边。展记毫不退让,又一拳紧跟而上,眼见任逍遥是无处可逃,他却又不可思议地转到了窗外,待化掉了展记的攻势后,又灵活地闪了进来。展记脸色顿沉,接二连三攻出拳脚,窗户就那么大点,任逍遥的身体却在那窄窄的一片地方钻进钻出,丝毫不露局促。转眼间已过了百来招。玉绾傻眼了,反应过来又捏把汗。任逍遥还有心思笑谈:“小兄弟武功不弱,是可造之材!”展记丝毫不领情,攻击愈见激烈。玉绾也开始流出冷汗,任逍遥的功夫竟如此高超,完全出乎意料。看这情形好像展记占据主动,任逍遥空剩下躲的份儿。实际上从刚才起展记根本连任逍遥的半片衣角都没摸到,真正占尽上风的,是任逍遥。耳边传来一声大吼,展记又一拳挥出去,任逍遥照例不咸不淡地动了动身,看样子又是被轻易化解。果然,这一拳又落了空。任逍遥嘴角微扬,玉绾担忧地看了展记一眼,他面色冷沉,奇怪的是一拳落空后他并没有后退,反是继续往前进,袖子里电光石火般蹿出一样东西。玉绾不禁被惊住,任逍遥更是始料未及,目光满是错愕。那根长长的东西直击他的面门,任逍遥自顾不及,只得身体向后仰去,这一下虽然躲掉了攻击,却也使他整个人倒栽葱似的从窗口跌了下去。展记脚尖一踏窗台边,毫不迟疑地跳了下去。玉绾慌忙地站起来,快步走到窗子边。展记和任逍遥面对面站着,彼此气氛剑拔弩张。这时她才看清,展记的袖子里是一条柔韧的鞭子,此刻握在他手中就像一条吐芯的毒蛇。任逍遥眼睛微眯:“这位小兄弟的身法任某缘何感到这么熟悉?”玉绾心里一愣,展记的功夫是正统的皇家世袭武功,虽然皇家武功包罗万象,其实并没什么明显的特点,何况皇宫中对会武的侍卫禁令森严,别说江湖儿女,就算长在深宫也极少见到。任逍遥这话看来并无试探之意,这个人果然不能小看。她瞥一眼展记,看他怎么回答。展记鼻子里哼一声:“算你有见识!”玉绾差点笑出来,这小子才出来几天就把江湖人那套学会了,虚虚实实,这回答太漂亮了,高深莫测,叫人连把柄都拿不到。任逍遥微微一笑,目光竟然转向玉绾:“六月河的芙蓉花开了,在下邀请周姑娘一同观赏,姑娘何苦如此草木皆兵?”玉绾耳根一热,喃喃不知道如何应付。展记冷冷地道:“主子不喜欢芙蓉花,阁下请回!”任逍遥斜斜一眼:“我和你主子说话,哪轮到你插嘴?”展记登时恼了,脸色紫胀。玉绾一看就知道坏了,俗语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在宫里,碍于展风凌的面子,哪个不敬他三分。就算是父皇,也十分喜欢他。这等轻蔑之语,展记大概第一次听到。不巧的是,对方还是他不喜欢的人。“你更不配跟主子说话!”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展记已经扬出鞭子。玉绾第一次看见展记使用武器,一时鞭影横飞,局势比起刚才的一面倒已是大不相同了。至少……任逍遥开始认真出招了。她趴在窗户上,看着下面纠缠的两个身影,想下去又不敢。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展记再如何厉害,最多撑一会儿,时间一长肯定不是任逍遥对手。况且,两个人实力差距摆在那里,任逍遥有漫不经心的资本,他要是用全力……玉绾都不敢想展记的下场。玉绾心急如焚,捏着袖子里还有的“春风好梦”,一咬牙,实在不行一包撒下去,不信你不倒!只是那样多半也要连累展记睡一觉了。“二位来者是客,打架岂不伤了和气?!”玉绾惊讶地瞪起眼,只见易南风轻飘飘地从空中落下,正正好站在展记和任逍遥之间。两人很有默契地同时收手。易南风轻笑:“任公子,这里多是江湖客,你这样肆意开打,万一惊扰了哪位前辈,不是影响了任公子的名声?”任逍遥掸掸衣襟,一派漫然:“易公子,可是这位小兄弟先动手的,如何怪到任某头上?”展记看一眼易南风,冷笑道:“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风云客栈成了什么人都能来的地方?!想爬窗就爬窗,想偷听就偷听……”易南风看了看展记,又看了看任逍遥,忽然抬头笑问道:“周姑娘,古人云和气生财,今日这件事不知姑娘是否定要讨个公道?”玉绾了然,明白这是易南风给自己台阶下,便说道:“展记,天色不早了,你上来吧。”展记听到她的话,狠狠地盯了任逍遥一眼,却还是默默地退了一步。易南风转向任逍遥,笑道:“任公子,展兄弟已经退出,您还要……”任逍遥嘴角一抹嘲讽:“易南风,你堕落得够快啊!”易南风脸色骤然一怔,竟是愣在了当场。忽然任逍遥身形跃起,直直地朝玉绾扑过来!谁也没料到他突然发难,玉绾大惊失色,下意识向后退,仓皇间带倒了板凳。任逍遥已经近在咫尺,见状忽然一笑,邪魅入骨。展记和易南风反应之后几乎同时抢身上前:“主子!”“周姑娘!”就在这当口,玉绾耳边任逍遥低沉的嗓音响起:“你不想知道……秦老爷为什么那么在乎玲珑玉佩吗?”玉绾怔住,同时手心一麻,被塞了什么东西。此时易南风和展记已经追了上来,易南风犹可,展记已满脸焦急,看那样子要把任逍遥活吃了。任逍遥一笑,十分利落地转身:“二位不用辛苦了,任某这就告辞!”说完他的身形已在远处。 温柔 没人有心思追他,不多时便看不见任逍遥了。展记抢先上前:“主子没事吧?那贼人有没有伤到你?!”玉绾默默地摇头,看着任逍遥消失的地方,心内如打翻了五味瓶。易南风道:“周姑娘抱歉,在下疏忽,险些让姑娘受伤。”玉绾回过神:“易公子言重了,时候不早了,小女子身子劳乏,想快些休息。”易南风是何等聪明的男子,立刻接口道:“是,在下也不便打扰,只是今番实在有些危险,日后如有其他的事,姑娘记得叫我。”“一定的。”易南风没有多言,走几步回头看了看天色,表情有些不太明朗:“此时将晚,无形阵已启动,前些日子我征得老板同意,今晚双子神拳赵大侠负责这一片的安全。周姑娘……可以安稳地睡一觉。”玉绾勉强笑笑,展记恨恨地道:“我就知道这个贼人不安好心,大胆妄为!”玉绾因心中有事,闷闷地道:“他已经走了,我也没事,不要再提了。”展记不甘地收了话,半天又道:“主子,不如我今晚打地铺睡在外面。”玉绾笑了笑:“折腾一天,累得很,改天再说吧。”展记被玉绾轻巧地挡回去,只好闷闷地道:“主子……那我走了。”玉绾点头。等他出门,玉绾低下头,缓缓地将手舒展开,伸到眼前,一张汗水濡湿的纸现在眼前。潦草的几个字,匆匆写就:下月初七,六月河畔,不见不散。典型任逍遥的口吻,轻狂,自傲。她皱眉,将纸送到火上烧了。任逍遥是什么意思?听他的话好像另有玄机,就算他知道她怀疑他采花贼的身份,为何开口却是说玲珑玉佩?总觉得不对劲儿,却说不出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其实这件事的本身并没什么出奇之处,奇就奇在每个人的态度,似乎理应关心的重点都不去关心,反是些细枝末节频频被提起。秦老爷如是,任逍遥也如是,莫非问题果真是出在传家宝上?感觉不是一般的古怪。……想不明白,不想了。玉绾倒在床上,离下月还有段时间,要去见任逍遥吗,这个男人,总让人有一种复杂的感觉,或者说,这样的男人本是不应该去招惹的。就好像在宫里,她知道月贵妃、天华公主是不能招惹的,就远离她们,这样也许不能带来什么好处,但至少能够生活得平静。玉绾太清楚自己的本性,实在没有过人的智慧,宫里那一次她之所以可以对月贵妃母女四两拨千斤,一方面缘于多年的冷眼旁观,对宫廷局势有大体的分析了解;另一方面也是月贵妃她们的疏忽才使得她钻了空子。纵使如此,她也仅能应对那一次,若要长期和她们斗智斗勇,玉绾是万万没有那个本事的。况她耐力有限,碰上忍受不了的事,采取的态度难免消极,办不成什么大事。母亲深知这点,每每骂她,她也只有沉默。突然又想起青衣男子,玉绾的脑子几乎乱成粥。沈丹青怎么看都比任逍遥好一点,只要以后不要有交集,应该是没什么的……但谁知道呢。就这般模模糊糊地睡着了。醒来已是天光一片大亮。鼻端隐隐闻得茶香,清幽雅淡,玉绾的精神为之一振。松动了一下胳膊和腿,依旧有些睁不开眼,昨晚以为今天要下雨的,没想到却如此晴朗。触目之处一片白花花刺眼的光芒,她捶了捶额头,费力地睁眼。香味若有若无,陡然间,玉绾有一种似曾熟悉之感。缓缓抬头,目光逐渐适应了光线。才发现不只阳光刺眼,更刺眼的是一袭白衣,如雪温柔,与阳光巧妙交汇最是极美。坐在桌边的男子,发丝如缎,莹白的手指正捏着茶杯,袅袅茶香四溢。此情此景,何等熟悉,何等感动。无数个晨光乍起的早晨,她在冷冷的宫室里,首先见到的,就是这如梦如幻的白衣身影,曾让她一度以为身在梦里。白衣男子像是知道她醒了,转头看向她。映入玉绾眼帘的仍是有些骇人的面具,但是垂落在面具旁的发丝却又那般轻柔,轻柔得如九天之上的仙人绝然临世。玉绾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巨大的喜悦让她一瞬间反应不过来,面具后的那双眼静静地看着她,如以往无数次的凝视。玉绾再也忍不住,跳起来就扑上去:“公子!”重重地撞在兰舟公子的怀里,两手抱着他,兴奋地止不住轻抖。“玉绾。”就是这个声音,除了他,再不会有人叫她玉绾!玉绾拉着公子的衣襟,抬头看着他,虽然只能看到一张面具,但她已经很满足。天上地下,只有这个人才是唯一的安心。试问,此生能有个让你安心的人,还会有什么要求呢?“公子,你怎么来的?”这时她才终于能好好地说话。公子抚着她的长发:“我……我来看看你。”玉绾脸色发红,搓着手道:“公子,我想你得很,偏偏就见不到你。还以为……你不会出现了。”公子似乎微微别转了脸,片刻才听他说道:“江湖生活可还顺利,适应吗?”“还好,”玉绾鼻子有些酸,低下头,“比宫里有趣,也危险。”有得有失。公子放在她头上的手顿了一下,忽道:“你跟什么人接触过?”玉绾怔了怔,莫名地发觉公子这句话说得有点急促,于是也不由得紧张了:“没有啊……”公子俯身向她靠近,他凝望的目光里闪烁不定:“玉绾,你知不知道,你中毒了?”一句话惊得玉绾大脑空白,她瞪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公子。公子慢慢伸手进她的头发里:“玉绾,这种毒必须接触对方身体才能成功种下,你不记得是谁?”玉绾仿佛从噩梦中惊醒,如果这句话不是公子亲口说,她一定不相信。不是因为别的,她本身就是个用毒的人,对毒药有种近乎偏执的自信,更不可能相信自己会中毒。就算中毒,又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但她知道公子不会骗她,他说她中了毒,绝不可能虚假。可谁又会对她下毒,必须接触身体才能下,除了展记,她并没有和谁有真正的接触……猛然身体一震,僵硬地看着桌上那一堆还没有处理的灰烬。任逍遥,是他!公子看见她的神情:“想起了吗?”玉绾立刻跳起来,中毒这种事可大可小,不是闹着玩的,不过她再如何想,也没想到任逍遥会下这种黑手。哪能想到,他在那轻佻笑语时,已经不动声色地在她身上放下东西。这个男人……她又一次看走眼!玉绾死咬着牙,身体阵阵发抖,公子一手抚摸着她的头发,一手握住她的肩膀。玉绾看着他,哽咽道:“公子,我中的什么毒,要不要紧?”公子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玉绾的心有点沉,料定这毒不简单,也是,任逍遥大费周折,必定会下狠手。这才符合他的性格,不露痕迹,即使自己有三长两短,也没人知道是他所为,就算自己到处去说,也不会被人相信。名满天下的任逍遥,与她一个小姑娘,孰轻孰重,江湖人愿意相信谁,都是不言而喻。公子道:“你不用担心,这毒……能解。”玉绾眼睛一亮,惊喜道:“公子,你要帮我解毒?”公子迟疑了一下,他戴着面具,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不知为什么,瞬间似乎看出他迟疑了一下。他的手指滑下,就在指尖快要碰到玉绾的脸颊时,却又静止不动了,最后,他的手一点点收了回去。“玉绾,你去找那个人,看他意欲何为,如果他不肯帮你解毒,过段时间我还会来看你,我帮你解。”听见公子说这样的话,玉绾不禁欢喜起来,拉着他的手道:“公子,你多久再来看我?”公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不会很久。”玉绾高兴地笑出声,不停地冲他眨眼。这时公子才轻轻地碰了碰玉绾的脸,只是柔柔的一触,已让玉绾酥麻得心尖颤抖。她的脸有些烫,拽着公子的手不放开。“玉绾,我得走了。”玉绾鼻子一皱,不管经历多少次,还是没法不讨厌这样的分离。以往她还会挽留,变尽花样痴缠。可如今她已经不是不晓事的女童,有些事只能埋在心底。轻轻放开公子的手,熟悉的幽幽的兰花香,美好如梦。无论沧海桑田,君玉绾至少保留了一个梦。忽而一笑,她仰脸看着公子:“公子,不许抵赖,你要说个期限。”公子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像是无奈:“最迟……一个月。”玉绾“咯咯”一笑,眼睛深深地望着公子,退后几步,迅速无比地转过身。不看,永远不看你离开的背影。犹如记忆中,身后没有一点声音,平静如错觉。但她知道,当自己回头,身后一定已经不再有人。空荡绚烂如一场了无痕迹的烟花,悄然无声。玉绾开始着手准备应对任逍遥的事宜,六月河的邀约必须去,先不管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之去了好歹有一线扳回局势的希望。时间说快过得也快,公子走后她也曾认真感受过自己的身体未发现异样。关于江湖上的各类毒药也旁敲侧击地请易南风帮忙收集了资料,这些事没敢经展记的手,这小子越来越敏感,免得又惹出什么事情来。易跑堂才高八斗,资料整理得一丝不苟,满满地摞在玉绾桌前,玉绾挑灯夜战,把刚学习制毒时的劲头拿出来,腰酸腿疼地看完资料,见识增长不少,可那些五花八门的毒药一样也不是她身上可能有的。有几种倒是描述得靠谱,可当配出相应的解药试过后,就全都排除了。任逍遥啊任逍遥,现在几乎想起他就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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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公主

小说布衣公主点评:

文笔不错,《布衣公主》读的时候让人代入感很深刻又有点看客的感觉很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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