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美人图

冰雪美人图连载中

冰雪美人图

标签:武侠,言情,悬疑来源:奇热作者:龙剑云翔主角:

完结小说《冰雪美人图》是龙剑云翔倾心创作的一本武侠风格的小说,这本小说的主角是冰雪美人图,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起了父母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想起了闻进家门的几个杀手的凶恶,小小的年纪就感觉到了世道的艰难、人心的险恶和前程的渺茫,他想着想着,不禁流出眼泪,哭出声来。两匹铁靑马不停池奔跑,翻山越岭,跨川涉河,不知走...

精彩章节试读:

从天池发源的松花江,在丛山峻岭中汇百泉千川,越流越大,到了吉林已是一条大江了。松花江流域,山清水秀,林木茂盛,鱼多粮丰,人烟稀少,土地肥沃,居住在这里的女真人和汉人,过着较富裕的生活。

当时的关内的河南、山东、安徽、江苏等地遭到特大水灾,黄河多处决口,成千上万的人被淹死,紧接着是大饥荒,有成千万的人活活饿死。再来的是大瘟疫,又有成千上万的人病死。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皇帝和贵族却照样过着花天酒地、逍遥荒淫的生活,并且加紧了对老百姓的压迫,征发几十万民工治河,治河所需财物派到灾民头上,大小官吏从中贪污,“米价贵如珠”,物价上涨十倍还多,老百姓实在活不下去了,已到怨声载道,恨声冲天的地步。而长白山一带,远离大都市,交通不便,朝廷无暇顾及,相对来说安定不少。曾有人说:“贫极江南,富极东北”,虽然不一定准确,但也说明在东北生活比江南容易。不少人背井离乡,长途跪涉,到关外安家。长白山成了藏龙卧虎之地。松花江畔有个叫桦树屯的地方,这里依山傍水,地势平坦,土质松软,非常适于耕种农作物。可只有几十户女真人居住,夏天在水上打鱼,冬天到山上打猎,并不种地。山不太高,长满了桦树,枝干雪白,看去异常洁净,清新美丽。女真人用桦树皮做船,每家都有好几条桦皮船,驶起来又轻又快,它是主要的交通和打鱼工具。

前些年,从关内来了不少汉人,在山脚下建起房子,开垦荒地,耕种庄稼,逐渐地形成了一个村庄,叫桦树屯。常年在这儿居住的女真人虽然民风骠旱,能骑善射,又熟知水性,可为人純朴,故与后来的汉人和睦来往,他们一直相安无事。从外地来的人当中有对中年夫妇,男的叫文海涛,女的叫赵赞梅,他们带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男孩名为文江河。那文海涛不但相貌堂堂,风流儒雅,目若朗星,面白如玉,气度非凡,而且极为仁慈和善,乐于助人,不管相识与不相识,有求必应,宁肯自家挨饿也让别人吃饱。

他并不以种地为生,只在房前房后栽些蔬菜瓜果,供自己食用。他会绘画,没有纸和颜料,就用手指蘸着木炭灰在桦树皮上随意画些东西,换点吃的、用的、穿的,基本上可以

满足生活的需要。

山上到处是桦树,任意挑选可做画的树皮,桦树树皮经过处理,晶堂洁白,富有郁性,甚至比纸还结实。只见他把木炭碾碎用水泡上,将其浮在上面的濟淳措出去,只要沉在底下的炭粉,然后将处理好的桦树皮浸湿,随即将手指蘸满炭粉,勾勾点点,涂涂抜抹之后,华树皮上出现了奔跑的梅花鹿,跳跃的青蛙,咆哮的老虎,报晓的雄鸡。他有时也画挺拔的山峰,奔腾的江水、飞流的爆布。真是画什么像什么,精美绝伦,堪称一绝,誉为神笔。

他的画谁要就给谁,付点报酬也行,白拿也不说什么,小山村里家家都桂他的画,他成了人人尊敬的名人。就连女真人用的桦皮船上也有他的画,他画得多是狗和鹰,这晃是女真人的图腾物,为的是求吉利。

他除了画画,便是带着儿子文江河到山上去寻找适合作画的桦树皮。小江河长得眉如古剑,目似晨星,鼻挺额宽,唇红齿白,他那象桦树皮一般白腻的脸上,充满稚气又英姿勃勃,一看就是个聪颖过人的孩子。他总是在爸爸的后面蹦蹦跳跳问这问那,求知欲非常强烈。文海涛非常喜爱自己的独生子,总会认认真真地回答孩子提出的每个问题,他从不搪塞,还教孩子读书习字和许多自然地理知识,细心抚育孩子成人。他有一肚子学问,国家民族、忠孝仁义、孔盂之道,儒家思想等等。他对于岳飞等英雄极为赞赏,对秦桧之流,对一些奸臣贼子大加鞭括。他要使儿子成为主持正义,安良除暴的仁人。

小江河天份极高不管什么事一点即透,一学便会,四书五经背得滚瓜烂熟,爸爸的思想进入了他的骨髓,他恨透了朝廷的腐政。他家住的是草房,建得颇具匠心,周围有一道土墙,前面不大,面宽广,种了不少菜,并点缀一些花草树木,中间是个空场,做为练功之用,外人看不见,相当隐蔽。当年文海涛曾投身昆仑门派学过武功,只是兴趣在做画和书法上,没有成为高手,但也有相当的功夫。他拜大书画家赵孟为师,潜心学艺,掌握一手高明的书画技艺,他还擅长金石篆刻,能达到临摩谁象谁的水平,他善摹赵孟的字画画,字字与迹无二,连赵孟本人都看不出是他人所作,成为赵孟最喜欢的弟子。有人花重金购他的作品收藏。他临的山水、花木、竹石、人物、马牛、禽鸟,亦达到相高的芝术境地。

他的妻子赵赞梅是赵孟最小的女儿,也是宋朝开国皇帝赵匡撤的摘裔。尽管赵孟曾在朝廷做官,可是遭到排挤,家境并不富裕,要靠教授学生和卖字画补助生活。两个人同在赵孟的家里学画,彼此经常来往,遂产生爱慕之情。他主动求婚。当赵孟得知他是南宋著名爱国英雄文天祥的孙子时,欣然应了这门亲事,结了百年之好。夫妻情好至笃,长相厮守,恩爱不尽,婚后十多年方得一子,满月之日,贺客如云,来者多是赵孟的弟子,也有他的同窗好友。

赵孟年过花甲,又不得志,得知女儿抱子,非常高兴,也前丧祝贺。一块来的还有女真人都实,号称雪竹道人。道教大师朱思本,号称雪梅道人,赵孟号称雪松道人,这名扬天下的三个知名人物情同手足,来往密切,以兄弟相称,这给文海涛家的喜皮又增添了许多光彩。此时正值朱思本《舆地图》绘制完成,要刻在三华院的石碑上永起保存。朱思本已请赵孟颂写了碑文,现在又趁前来贺喜之阪,请文海涛刻图。

文海涛知道朱思本是当代地图学的代表人物,他知识渊博,颇有独立见解,编制的地图不但在地理上,而且在军事上更有价值,这是兵家必备之物,保存下来,对后人很有用处,文海涛欣然答应了。

朱思本取来一个用牛皮纸包裹的大卷筒,来到一个清静无人的应间,当着赵孟、都实和文海涛的面打开,这是一份完整的《舆地图》,一份全国的总图,还有一百单八张各行省、路、府、州的分图_,这图是倾注他毕生心血绘制而成。他指着图说道:“如今皇上昏庸无道,兄弟间争权夺势,相互残杀,大臣奸侯弄权,贪污腐败,欺压百姓,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得亡国,天下必将归于汉室。雪道人是大宋皇帝宗亲,海涛贤侄是文天祥的后人,从身世和家族都有恢复大宋天下的责任。而老朽离黄泉之路不远,怕是看不到那一天了。现在把总图刻在碑上,让后人知道中国的疆域到底有多大,是什么样子的,很有意义。分图必须收藏起来,将来在推翻朝廷的时候会起重要的作用。目前尚没有人认识到这一点,所以不宜走漏风声。”

文海涛何尝不想恢复大宋的天下,他说道:“我明白老人家的意思。”朱思本又说道:“这图放在手边是很危险的,必须藏在极端隐蔽可靠的地方,而那地方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我巳请雪松道人画了一个图,叫做《秋郊饮马图》,也就是收藏这《舆地图》之处。”

赵孟般取出一幅画,这是精美绝论的艺术珍品,完全表现出他的最高水平,一看便知下了很大功夫,他说道:“这画即是收藏《舆地图》地点的指示图,还是送给我外孙子的礼物,要世世代代保存下去,切不可轻易遗失。”在那个时代赵孟顷的真迹就相当值钱,花重金也难以买到,况且这画逐有更重要的意义,文海涛精心地收下了,他说道:“老人家的话,孩儿一定牢记在心。”

朱思本说道:“总图你复制一份,做为刻图的蓝本,然后我将总图和分图一块收藏到已经逸好的地方,需要时按《秋郊饮马图》标示的位置取出,这样此图不能轻易地落入朝廷手中。”

赵孟颂说道:“我们都是风烛残年之人,全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你无论何如也要把秘密保守下去,要传只能传给儿子小江河。”朱思本说道:“我有个胞弟叫朱思本,乃是南宋的大将军,曾于你爷爷一决抗击元军,兵败之后,流落民间。忽必烈招降约叛,要他做官,他不愿为朝廷效力,逃到长白山,入了武林中的长白门派,苦练修行,有一身惊人的武功,无敌于武林中的八大门派,虽然隐居遁世,可是长白天君的名号在江湖中使恶人闻风丧胆。我会将有关《舆地图》的所有情况告诉他,万一有什么意外,他会想办法保炉《舆地图》。你们如果有难,也可找他帮助,他一定会全力相助的。”

他接受了三位前辈的委托,去三华院刻图。《舆地图》的内容很复杂,要准确无误地复制一份,然后雕刻到一块七尺高、三尺宽的石碑上,而且绝不能有差错,每一笔都得与原图一致,完成这个事,决非容易之事,天下也真是非他莫属。

文海涛拿出了全部的精力和技艺,汇轻功、书法、绘画、家刻为一体,足足干了五年,才把图全刻在石头上,完成了这件具有特殊意义的艺术品。在刻图期间,赵孟、都实、朱思本三个矿世奇才先后过世,新的三华院的道教长是朝廷派来的亲倍,这人只贪图享乐,在院外芳了好几个女人,整日沉浸在酒色之中,根本没把这块《舆地图》刻石当回事儿,《舆地图》被扔在露天地里,任风吹雨淋。

文海涛离开三华院,宽返武称,组织有民族正气的侠义之士起义,立忐耍推翻元朝。不幸的是在举事之前出现了叛徒,叛徒将他们的行踪密根给朝廷,朝廷派许多兵马和大内高手,前来搜捕。他的好多朋友惨避杀害,自己被迫携带妻儿逃到长白山中,躲进桦树屯内。

此时关内巳经连年受灾,冉加上帝王和贵族的骄逸侈奢,老西姓缺衣少食,贫面不堪,到处是饿浮,到处是逃难的人群,到处是宫兵暴行留下的血痕。百姓无法忍受,揭竿而起的场面随处可见。如虎似狼的官兵疯狂屠杀反叛者,屠杀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天下间一片

腥风血雨。

然而关外人烟稀少,依旧是一片平静,像个世外桃园。这年正值春季,山上山下百花吐艳,幻成一片灿烂景色。特别是不远处的松花江碧流如带,风帆点点,来往无问,更象太平盛世。

他家门口有几株杏树,不是栽的,而是自然长成,那树开出了一团团如火的花藤。大清早,阳光映照,鲜艳夺目。风一吹,花辦纷纷飘落,落在正在吐芽的小草上,落在青石板铺的小路上,落在打扫得干干净净的院子里,给人一种既美丽又凄凉的感觉。已经跟他几年的仆人范宝山正在用桦树枝扎成的扫把打扫落花,他在花间劳动,在花间生活,充满了欢乐,他不时哼着最流行的杂剧小调,那是大戏剧家关汉所创作的《单刀会》中的一段:“求涵山叠,年少周郎館处也?不觉的灰飞烟灭。可伶黄盖转伤嗟,破曹的梳僧一时绝,塵兵的水犹然热,好教我情惨切!这也不是江水,二十年流不尽的英雄血”

这小调感慨苍凉,尽管他噪音嘶哑,也还是动人心魄。突然走过来一个萨满,满脸胡子拉连,长得瘦小干枯,穿着挂满布条的衣服,拿着一根象竹子又不足竹子的绿裩儿,他对范宝山抱掌施礼道:“在下听说村中有一奇人,善长用手指在枠树皮上画画,画猫似猫,画狗似狗,画侮吐香,画菊生辉,不知住在哪栋房舍,请指明道路,深表感谢。”范宝山停下扫把,抬眼看了一下这萨满后,不冷不热地问道:“你从何处得到的这个识息?”

那萨满淡淡一笑道:“有人将这位奇人的画拿到吉林去卖,得了大价钱,一些有钱人争抢收购,有多少要多少。还有人说位奇人是个特大好人,乐善好施,谁要画都不拒绝,给钱不给钱都可以拿走,没有一点架子,从不拒人门外。”范宝山沉思片刻问道:“难道你也是找这位奇人作画的吗?”

那萨满道:“在下不敢如此无礼,只想见其如何作画,开开眼界。”范宝山去找主人禀报,说道:“有一萨满想看先生作画,还说您的画在吉林能卖大价钱。”文海涛一听,变了颜色,连连摆手道:“你去回话,就说我不在,云游四方,不知何时归来。”范宝山从没听文海涛说过荒,此时却要用假话将那萨满打发走,他有点纳闷,说道:“这好吗?”

文海涛面色一沉,神情不快地说道:“让你怎么说就怎么说,何必罗嗦。”范宝山第一次见主人对自己发火,只好退去,对那位萨满转达了文海涛的话,说道:“先生请回吧,你是见不到那奇人做画了。”那萨满再三恳求,范宝山一口咬定文海涛不在家。而且,他去干别的活,不再理会那萨满了。那萨满没有走,而是在门口用粹树皮搭个窝棚,住下来,哪儿也不去,似乎下定决心非等文海涛回来不可。他睁着眼睛,盯着石板路,落花飘了一身也不在乎,那虔诚劲,石头见了也会感动。

文海涛见萨满硬是不走,而且自己的名声已传扬出去,心里甚是不安,他打算换个地方居住。晚上,儿子睡着了,夫妻二人合计起搬家的事。文海涛对赵赞梅说道:“这萨满到底是千什么的?错在门口不走,好象不见到我面誓不罢休似的,难道是朝廷派来的爪牙?”

赵赞梅忧心忡忡地说道:“现在没有任何人知道我们去处,我们也和外面没有丝毫联系,仆人范宝山是在当地找的,不可能与仇人有瓜葛。这人肯定有一定来头。怕是你的画露出破绽,被朝廷发现,派人追踪到此地。”

文海涛眉头一皱,说道:“用手指在桦树皮上画炭粉画,是我到山里后发明的,从前根本就没画过,朝廷怎能发现呢?”

赵赞梅苦笑一声,说道:‘‘你是家父的弟子,不管是书还是画,都酷似家父风格,而家父作品在京城广为流传。家父去世多年,老人家的画风再现,他们能不怀疑是你的作品吗?画和人一样,形式可变,但风格不能变,精神不能变。”文海涛站起身来,长长叹息一声,说道:“若不是孩子太小,我就重返中原,操枪持戟,与他们血战到底,决不在此偷生。若是扔下你们母女,实在是放心不下。”赵赞梅靡然流泪,说道:“为恢复祖业,光复宋室,我们可将孩子送到朱思本道长的胞弟、长白门派的门主朱思本那儿学艺,待成年之后去中原相聚。拜长白天君这样的高人为师,小江河一定会长进很快。

文海涛点点头道:“只好这样做了,事不宜迟,下半夜就动身。岳父将《舆地图〉〉所藏地点标在自己所绘《秋郊饮马图》的上面,符画去奔往长白天池,将孩子和这幅画儿托付给长白天君。长白天君知道如何识别画上的藏图之地。”赵赞梅点点头说道:“现在我们就打点行裝。”

文海涛站住脚步,低声音说道:“我在村东白桦居士卫敬仁那藏有两匹蒙古快马,随时才可用,那幅画儿也放在坑洞里,掀开第三块石板便可拿出。我们三个人什么也不用带,从后院跳出去,到了卫敬仁家,便可上路了。”赵赞梅见丈夫安排得如此周到细致,心多少落下一点,轻声说道:“这里的一切都留给范宝山吧,他跟我们一回,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这是一个皓月当空之夜,月亮悬在白梓林后面的山尖上,发出惨淡的光亮,月光透过窗子,撒到屋里。小江河躺在坑上,虽是闭着眼睛,因贪恋夜景,却又睁开一条缝,望着屋内那一条亮光出神。原来这孩子悟性极强,发现自打门口有萨满不走之后,父母便坐立不安,不让自己出门不说,天天夜静更深时研究对策。刚才这番话他也听进耳朵,记在心里,他不愿离开把自己当成奇珍异宝的父母,但也想到外面向世外高人学习武功,心情一有矛盾便纷乱不堪,更难入睡。

突然屋外刮起一阵风,厉风呼肃着从房脊掠过,团团锅底般的黑云被风涌出来,遮住了一轮明月。屋里的油灯光亮一闪一闪的。文海涛是武沐中人,见此情景,知道已有人潜进院内,他推了一把赵赞梅,说道:“带小江河快走。”话刚说完,忽然传来一阵阴冷的笑声,笑声过后,有人在说:“你们走不了啦,快交出《舆地图》,否则让你们全死了。”

文海涛听后也冷笑一声道:“我文某人虽有神笔之称,但决非文弱书生,快现出身形,把来历说清楚,我方可决定交还是不交。”来人没有答话,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风的吼声时高时低。这激起文海涛的一股火气,为给赵赞梅带儿子逃走拖延时间,他从怀里掏出一把笔式飞镖,用天女散花之手法,向窗户外面拋去。

只见一个黑影破窗而入,袖子一抖,满天的笔式飞镖全被收走,人已站在面前。这种功夫叫做一鹤飞天,有这种功力的人太少,他虽然学过,但与这两个人相比,相差还甚远。

赵赞梅巳从坑上将小江河抱在地上,小江河没有睡,知道出事了,急忙披上衣服,和妈妈冲向后门。可是后门已被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一个中年人堵住,那人厉声说道:“快

退回去。”赵赞梅是个弱女子,吓得不由“啊”了一声。只见那中年人手拿一柄短剑,短剑在黑暗中闪何发光。

文海涛是见过世面的,他虽然感受到巨大压力,可并没有手足无措,他见来人异常凶恶,杀气腾腾,便沉着稳健地说道:“是朝廷派你们前来杀我,抢劫《舆地图》的吧?”

来人是个大个子,脑袋长得象石鼓一样,又大又沉,眼睛、小嘴、小耳朵、头上只有三撮头发,穿件黑色的袍子,補子很宽大,风一吹直忽拉,他气势涵溜地说道:“皇帝管我叫爹,我也不替他卖命。”

文海涛心中一惊,不是朝廷派的人,还有什么仇家会追到这里?除了朝廷在追捕自己,难道还有人要这《舆地图》?这人怎知《舆地图》在我手里?一连串问号在他的脑海中打

转。

那人大脑袋一晃,说道:“我巳在江湖上察访你多年,没想到堂堂的赵孟的女婿竟躲在这个鬼地方,若不是有人认出指画是你所作,我不知还得花费多大工夫找你。”

文海涛已经镇静自如了,只要不是朝廷的人,事情便可缓和。他说道:“你不就是要《舆地图》吗我就给你,用不着伤了朋友和气。”那人说道:“我要朱思本亲自绘制的那图,一共一百单八张。”

文海涛心头一惊,走到柜子前,仲手打幵柜门,指着柜里面的牛皮卷说道:“请自己来取吧。那人非常狡猾地说道:“你给我搬来,否则你趁机出手,我岂不吃亏。”

文海涛叹息一声道:“若不是在我家中,恼伤了妻子孩儿,你以为我会不动手吗?现在只好把这口气吞下肚去。”

他说着,伸出双手,将那卷牛皮抱出,放到那人面前,说道:“请拿走吧。”那人不用手,而是抽出长剑将捆牛皮的绳挑开,又用剑尖翻页子,见是地图,而且是一百单八张,图绘在质地优良的绢上,说道:“佛不收,快把地图收起。”一直在后门堵着赵赞梅和小江河的人应了一声,将母女俩推到屋当中,将门关死后,走过来,弯腰捆好图,夹在液下。

那人并没有走的意思,沉吟了好大工夫,好象要说什么,又有点说不出口,不说似乎还不行,表情很复杂。文海涛是个绝顶聪明的人,问道:“你还想要什么?尽管吩附,我是落难之人,决不会舍命不舍财。”那人见文海涛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就更难为情了,半响不语。夹着《舆地图》的佛不收说话了:“我们不但要你的地图,还要你的命。”

文海涛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身子一颤,说道:“我真不明白,咱们无怨无仇,为何要往死里逼?我死了你们会得到什么好处?”

那人终于说话了:“本人叫石冻,江湖人称索命三郎,有位施主出十万两黄金,要这个地图和你们夫妇的人头。可是我知道你们是文天祥和赵孟的后人,是才高八斗的才子才女,实在不愿下手,又不能不下手。”、文海涛在江湖上听说过索命三郎的名号,这是武林的一个高手,可以说天下没有几个人能在他剑下过十招,自己更不是对手,他不由出了一身冷汗,说道:“你真要非杀死我不可?一定是朝廷出那十万金子?”

石冻摇摇头,说道:“皇帝是祸国殃民的昏君,他出一百万两金子我也不伺候他,而这位施主就是一文不拿让我干,我也无法推辞。”文海涛冒昧地问了一句:“在下死也该死个明白,那位施主是谁?”

石冻脸色铁靑,把剑入鞘,说道:“我不能说出他的名字,说出来对你们也没有用。实际上,我已发现你们多日,而且和勾魂公子佛不收在桦树林里潜伏了三天三夜之多,本以为你们能走,一走也就了之。可是你们没走,拖到今日,要走也走不了了。我不忍心杀你们,你们自绝吧。”文海涛见石冻说出佛不收的名号,知道碰上了江湖上有名的黑道人物。这怎能不心惊肉跳!尽管石冻产生了恻隐之心,但逐是想要己命。他不想死,不是怕死,而是光复宋室的大业还要自己做,孩子尚小,妻子从打跟了自己,就没过一天安定日子,自己要用生命去偿还这些债务。如果一死,什么都落空了。

虽是春天,夜寒如水,赵赞梅冻得四肢发凉,惊得花容惨白,她紧紧抱着小江河的头,悲声说道:“你们二位就行行好吧,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夫妻只是反对元朝皇帝侵占中原,想诙复祖宗基业,从没做过任何对不起江湖朋友的事,我们是光明磊落的人。”

石冻见此情景,牙一咬,脚一剁,头一转,说道:“佛老弟,咱们走吧。”佛不收有点迟疑,可还是跟着走了。

文海涛认识到危险并没有过去,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他随手抓几件衣服,拉着赵赞梅往外就走。这时,住在西廂房的范宝山突然闯了进来,他満面惊慌,说道:“刚才的事我都知道了,太可怕了,你们必须躲到谁也找不着的地方。我也跟你们走,马上动身吧。”

文海涛没想到范宝山要跟自己走,他迟疑片刻,婉言相劝道:“你还是留下吧,这份家业虽薄,也够你吃穿了。我不忍心连累任何人,有天大的灾难自己来承担。”范宝山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哭着说道:“老爷,我范宝山最佩服你的人格,也忘不了你的救命之恩。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那里,受多大苦,受多大罪也不离开,愿服侍终身。”这范宝山也是从关内逃来的,他走了几千里路,举目无亲,身无分文,,乞讨到长白山,饿昏在桦树林里。文海涛去剥桦树皮时看见他后,很是同情,于是便输出内功将他救活。文海涛还让妻子赵赞梅做最好的饭菜,亲自一口一口地喂他吃,使他尽快恢复了体力。文海涛还把他送到附近女真人废弃的一间草屋子里歇息,调养了十余天。

那天文海涛前去探视,又带来许多朴品,他感动得呜呜直哭,叩头便拜,并详细说了家乡遭大水,全家人都被淹死,他只身逃得活命,又被官府抓去修河堤,受尽残暴虐待,好不容易才跑出来下了关东,一路上受尽辛苦的经历。文海涛系心软之人,听后很是同情,说道:“我们同是天涯论落人,在这个人吃人的世道里活下去真不容易。范宝山一再表示感激救命之恩,并说道:“在下孤身一人,无处可去,愿服侍大爷终生。”

文海涛再三表示不答应,虽没说出自己身份,但巳暗示了跟自己会有风险。没想到范宝山铁了心,跪着大哭,饭也不吃,觉也不睡,眼晴都哭出血了,非要做文海涛的仆人不可。赵赞梅心地善良,起了怜润之心,几次向文海涛讲情,

要留下范宝山,说家里确实需个帮手干杂活,文海涛百般不愿,最后还是答应了,范宝山搬进文家,住在厢房。范宝山为人老实,不言不语,一天就知闷头干活,他每日里都将前后院子、屋里屋外打妇得干干净净,而且极其尊重文家的每个人,逐渐取得文海涛夫妻的信任,家里大事小事都是他办,他还经常到吉林、通化等大地方采购物品,从不乱花钱,而且准时归来,交上所购物品,分文不差,深得文海涛夫妻的信任。

正当范宝山苦苦哀求之际,又一般狂风从窗前掠过,窗框发出呼啦啦声响。

文海涛意识到不好,顾不得再劝范宝山,急忙说道:“你带夫人和孩子快走,我随后就到。”

外面传来了衣衫飘动声,由远而近。文海涛非常镇静,将关死的后门打开,用手抚摸着小江河的肩膀,说道:“孩子,你快点长大成人吧,爸爸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

小江河突然说出一句话:“爸,我什么都知道。”门开了,进来一个人来,来者鼠眼暴睁,额下短眉,象被刀削去一半,两缌无肉,缺一左耳,一看就知非善良之辈。那人大叫一声:“把命留下!”文海涛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身子一跃而起,伸手抓起挂在墙上的铁笔,朝来人点去。

来人略恪一笑,说道:“想不到神笔还敢还手,我独耳豹潘戈岂能留你活命?”说着,他伸出五只爪子,一招“开金梓玉”,直抓文海涛的前胸。文海涛的铁笔带着呼呼风声,指向潘戈的门面,相当凌厉。潘戈见铁笔来势惊人,突然变招,身形一缩,矮了一个头遂多,铁笔走空,可手腕却伸过来,他将爪子一翻,来一招“猴子摘桃”,一下子就抓住文海涛的右腕,用力一提,把文海涛腕子捏断了,文海涛的手和手中铁笔当啷一声落地,文海涛发出一声惨叫,趺倒在地。

文诲涛的手是书画双绝的神来之手,瞬同就被独耳豹潘戈毁掉了,文海涛痛惜万分,忍痛大骂起来:“你这个魔头,如此残忍,一定要遭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潘戈身子一功,飞出后门,瞬间追上了已经跑到后院的赵赞梅、范宝山和小江河,他双手一拦,大声说道:“你们往哪里走,都给我回到屋子里,与文海涛死在一起。”赵资梅是妇道人家,吓得走不动路。范宝山身子发颤,也快瘫到了,只有小江河并不惊慌,伸手去扶妈妈,他眼里闪着泪花,突然大胆地说道:“我们什么坏事也没做,你为什么让我死?”

潘戈列开大嘴一笑,说道:“我杀人可不管你干没干坏事,这是一种享受,一种满足,一种别人体会不到的幸福。特别是当要死那一瞬间是最幵心的了。”

这是野兽才具有的疯狂残酷性,这是疯子才能讲出的话,这是魔鬼才能做出的事情。赵赞梅被吓得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赵赞梅受到灭绝人性的袭击,惨叫一声便失去了知觉。潘戈把两只插进里的手拉出来,竟把滴着鲜血的手放进嘴里吃起来。

这一切都是瞬间完成的,等小江河明白过来,他妈妈已血肉模糊,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倒在血泊中了。他没有扑上去,也没有四肢发抖,更没有去乞求,而是呆呆地站在那儿,像傻子般,身子一动不动,只有眼睛射出冷冷的,比冬天还冰凉的光,只有嘴里的牙在紧咬着。

这是无法忍受的奇耻大辱,一个孩子却在坚毅地忍受着。受伤的文海涛听见了房外的动静,知道妻子、儿子、仆人都没逃出去,他用尽力气站起身,走出后门,正见妻子受凌辱而死,也看见了潘戈杀人后的凶态,他自己真想变成厉鬼,将杀人不眨眼的畜生生吞活剥了。他只是手断了一只,其它器官完好无缺,他忍着剧痛,朝潘戈走去,眼里喷着怒火,猛地伸出左手,朝潘戈的死穴“厥阴”击去。

潘戈正在欣赏自己杀人所制造的凄惨情景,正在捉摸如何用更残忍的手段弄死这个有点与众不同的孩子,正在想着从那个呆头呆脑的中年人上寻找剌激,他的情绪和精力正被一种疯狂的欢乐所占有,而丝毫没有想到受了伤的文海涛会在背后出击。

凝满仇恨的手已经贴近后脑,他才发觉不妙,连忙躲闪,身子往前抢了一步,头硬往后一扭,穴没被点中,剩下的一只耳朵被撕掉一块,血流出来。

潘戈痛得大叫一声,身子也扭过来,施展起湖上骇人听闻的五爪鬼手,招招都注文海涛致命处抓去,非要将文海涛置于死地不可。文海涛巳经豁出命去,根本不管死活,明知不是潘戈对手,还把潘戈弄得手忙脚乱,但要伤了潘戈,根本不可能。这人武功太高了,招式诡秘,没有丝毫漏洞。

小江河还是那么站着,并没有逃走,见爸爸倾尽平生武力,根本不能取胜,不由暗暗着急。在两个人打得难分难解时,他猛地扑过去,伸出小手,中指伸直,其余四指内屈,拇指内扣,紧压食指和无名指,来个金针指点穴,身子一跃,正点在潘戈的“碰门穴”上。

潘戈将精力全用在文海涛身上,只想把他杀死,没想到的是一个孩子竟改冲过来,而且还会武功,点了自己的晕穴,尽管有惊天动地的神功,也是周身无力,他摇摇欲座,不得不退后几步,调功运气,要解开这穴道。

打斗突然停止了,院子里一片冷寂,文海涛望着妻子的尸体,泪如泉涌,他不顾一切奔过去,大叫一声:“赞梅,你死得好慘呀!”小江河知道潘戈很決就会打通穴道,恢复功力,说道:“爸爸,我们得把这魔头弄死,否则他还会杀人。

文海涛觉得自己的儿子好像突然间长成大人,在这样险恶的环境里,尚能知道如何办,比一般的大人还有心计,将来长大成人,肯定是个有用之才。

他强控制住巨大悲痛,来到潘戈身过,缓缓举起左手来,想一掌搏下,将这个魔头击死,为死去的妻子报仇。潘戈知道若让文海涛的掌打下,自己的血肉之躯立刻就得成为僵尸,一着急,两腿用力一登,竟把穴道冲开,身子梃起,脸上又充满杀气。

文海涛一只手腕巳断,另一只手不大好使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功力聚集,动作比平时要慢好多,还没等落下,潘戈已扑上来,他知道不妙,大声说:“范宝山,快带孩子走,别管我。范定山一下子拉住小江河的手,朝门外跑去。

潘戈一声暴喝,连连向文海涛出手,全奔那几道要命大穴。文海涛拚命抵挡,拖延时间,好让范宝山和小江河逃得远些。小江河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见爸爸另一只手腕也被潘戈扭断,潘戈的五只爪子又伸过去,一下子抓进爸爸胸里,待他将手拔出来时,爸爸胸口鲜血浦出,身子随即倒下。潘戈发出得意的笑声,说道:“你们两个人有八条腿也逃离不了我的手心。”

范宝山拉着小江河,在黑暗中急匆匆地奔跑,不大会儿便到了卫敬仁家门口,已经可以听见马刨地发出的声音了,那马好象知道发生了不幸。

小江河聪颖过人,想起父母前不久说的话,便直奔卫敬仁家,去找爸爸放在那里的马,骑马要比定快得多,他已经学会了骑马,可范宝山非要去江边,想坐船走。两个人还没脱离危险,见便发生了分歧。最后范宝山竞弃他而独自奔江边,而他去了卫敬仁家。一间大房子里,两匹马突然停止刨蹄,发出两声亲切的撕叫。马是铁青色的,平日调养得很好,长得壮壮实实,马背上挂着鞍燈、鞭子,还有草料袋、水袋、粮食,骑上便可出门。

他用耳朵听一听外面没有动静,便跳到朝南的土坑上,

掀起苇席,苇席下面露出了铺坑用的石板,数到第三块,他用力启开,里面露出一个牛皮卷,他知道里面装着《秋郊饮马图》,他找出图来,这图卷大约有二尺多长,可斜背在在肩头。文江河背起图卷,将两匹马全牵出,跳上其中的一匹,拉着另一匹,朝北驰去。那铁青马一出门口便放蹄狂奔,身后响起一片疾雨般的马蹄声,打破了深夜的寂静。

官道顺着江边延伸,文江河纵马驰到江边时,范宝山正好在解一条不知谁家的桦皮船,他见小江河拉一匹马、骑一匹马驰来,肩头还背着一卷东西,似乎改变了主意,也想骑马了,他转过身子,刚要拦截,但话没说出来,马巳从旁跑过,转眼间成了两个黑点。他有点不知所措地躁了一下脚,凭自己的那点轻功跟本追不上小主人的快马了。他又怕潘戈追来,只好划船走了。

马跑得越快,颠簸越厉害,置身在马背上,象坐在大浪中的船似的,时刻有被掀翻的可能。文江河为了生存,为了将来替父母报仇,为了使牛皮卷上的东西安然无恙,为了拜长白门学艺,他产生了极大的勇气,他抱住马的勝子,象铁箍似的,再难受也不松开。铁青马疾驰在日夜奔流的松花江边上。

小江河想起了从前那平静而又温暖的生活,想起了父母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想起了闻进家门的几个杀手的凶恶,小小的年纪就感觉到了世道的艰难、人心的险恶和前程的渺茫,他想着想着,不禁流出眼泪,哭出声来。两匹铁靑马不停池奔跑,翻山越岭,跨川涉河,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也不知走了多少路程。不知不觉中,天已经大亮,文江河抬头望去,最高处就是白头山。

小江河的身子麻木了,只有头脑是清醒的,不到白头山决不能停下,一停下就可能被恶人劫持,他没里见恶人,但已感到恶人时刻都有可能杀出来。白头山的雪峰在数百里之外就能看见,用不着辨认方向,他直按到了天池下,听见了瀑布发出的哗啦啦的声响。

衣服湿了,头发湿了,连眼晴和眉毛都湿了。越往山顶上,越是一片朦胧,山朦胧,树朦胧,看不见天,看不清地,只见火山灰尘象下雨似的,在狂风的拨弄下到处飞腾。风夹着冻雨和雪雾迎面扑来,刮得人净不开眼,他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火力气。他看见了喷珠溅玉的瀑布,看见了悬在空中的松鹰洞,但人已经累得精疲力尽了,他的神智也被寒冷冻得错乱了,他的手不知不地从马脖子上松开,人掉在了雪地上。风刮得更猛了,像刀子一样凌厉。铁青马发出长声嘶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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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美人图

小说冰雪美人图点评:

《冰雪美人图》这本书虽然评论里说有借鉴之意,但是我觉得作者龙剑云翔的文笔不错,感情描述没有尴尬部分,内容有丰富有趣,需要注意的是,内容太多要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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