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聆听者与空白的我的小说叫做《聆听者与空白的我》,是作者纪沧龙最新写的一本现言类型的小说,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豆汤,咕咚咕咚,很快见了底。“先生,你看人家振铎都求你好几回了,说说又能怎样呢?”好像我迫切想知道的似的。“好吧,梓彧,我就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你回来了的。”“嗯,我听着。”于是先生...
精彩章节试读:
屋子小的可怜(哪怕与小林居住的公寓相比也差一个等级),我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大概只有三十平米左右。没有卫生间,厨房也很可怜。灶台是用水泥堆砌起来的,灶具严丝合缝的镶嵌在里面,闪闪发着银光。液化气罐通过一根管子连接着灶台,乖乖立在墙角,一动不动。水池子里放着洗净的碗筷。
墙角上的一张床占据了空余出来的半壁江山,想要行走,十分困难。床头右侧紧紧挨着一张书桌,书桌上有几本参差不齐摞起来的书,还有一盏做工精良的台灯。和书桌配套的木质椅子后面,是一张被砍掉四条腿的残疾饭桌(在我看来就是这样),高度也就四十几厘米,吃饭的时候恐怕得趴着吧……坐着也可以,不过我们有三个人,却只有一个小板凳可以用。
“你就住这房子?”先生一脸嫌弃。
“这房子怎么了,不是挺好的吗,生活设施应有尽有,空间一点都没浪费。”
“一个人住确实挺舒适,可若是来了客人呢,你该怎样招待?比如说我们。”
梓彧转过头来看我一眼,像是在我的身上搜寻合适的字眼回应先生。
“现在几点?”
原来他是在看我身后的表,可惜它不走了。
“十二点三十七分。”
“都饿了吧,吃饭吗?”
“麻烦你了。”
我点头致意,先生却一句话也没说,脸上的表情一直是僵硬的。
“都坐下吧,那么客气干嘛。”
“这屋里没有空调吗?”先生缓缓坐在床沿儿边上,咬着牙扥扥衣领,“这么热的天,没有那东西,真受不了。”
“我觉得还好吧,可能是习惯了,没有空调夏天也不感到热。振铎,你怎么样?”
“我,我没事。”
“你没事?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的脸上,都红成什么样子了……哦,这屋子里没有镜子,算了吧,反正你看起来热得不得了。”
梓彧在灶台前不亦乐乎的忙着,技术更加娴熟了。锅和铲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梓彧,看你这么开心,是不是找到厨房之魂了?”我好奇地问道。
“厨房之魂?不是,不是,我是看到你们来了才这么开心的。”
“是吗,那我多心了。”
先生饶有趣味地翻看起了梓彧书桌上的书籍。我坐着一动不动。陷入沉默。以前我们呆在一起时往往会陷入沉默,四年之后的重逢,这一点还是没变。
“好了,快来吃吧。”
梓彧把炒出来的菜肴端到那张命途多舛的桌子上,排出几副碗筷,招呼我们吃饭。我们就一个板凳该让谁坐讨论了七八分钟,最后决定席地而坐,把板凳晾在了一边。
“我先来尝尝,紫菜寿司。”
“不行,这是我送给梓彧的礼物,得让他先吃。”我狠狠扫开先生即将深入装有紫菜寿司的饭盒里的筷子,“梓彧,你先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好,我先尝尝。”
说着,他夹起一个紫菜寿司,放在嘴里,慢慢咀嚼起来。
“怎么样?”
看得出,他很满意。
“不错。”梓彧边嚼边说,“先生,你也吃一个吧。”
先生将信将疑地望了梓彧一眼,缓缓伸出筷子,也夹了一个。
“怎么样?”我和梓彧一起问他。
……
“还没嚼完吗?”
“一口吃下一个,还得再嚼一会儿吧。”
……
先生刚想伸筷子夹第二个,让我们及时制止住了。
“先生,您别光顾着吃啊,你把你怎么知道梓彧回来的过程说说,好让梓彧知道。”我扭过头来看着梓彧,“梓彧,你听完之后,肯定会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是吗?这个……还真不知道,先生,您是怎么发现我回来了呢?”
“这还不简单,看报纸新闻呗。”
他急着想吃第二个寿司,所以就拿谎言来搪塞梓彧,企图蒙混过关。
“不,不是这个,是那个陌生人给你打的电话。”
“我倒把这个给忘了。”梓彧敲着桌子说道。
“梓彧,你别听他胡说,这几天报纸上根本就没有关于你的新闻,他不可能从那里得知你回到沧州的消息,再说了,如果真有新闻写明了你的行踪,我会第一个知道,在先生之前。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都是先生告诉我的。”
“哦,是吗?”梓彧回过头朝窗户看了两眼,站起身来,径直向灶台走去,“绿豆汤好了,一人来一碗解解暑吧。”
先生趁我不注意,偷偷吃下了第二个寿司。虽然很气愤,可是已经进嘴里的东西没办法让他吐出来吧,只好作罢。
“先生,你给梓彧留几个,别都吃了。”
“没事,让他吃吧。”
梓彧回过头来微笑着说,原谅了先生的自私。很快他盛好了三碗绿豆汤,我过去帮忙端过来。
“先生。”我还是想让他把实情告诉梓彧,“你把真正的得知梓彧回到沧州的渠道告诉他吧。”
先生双手捧起绿豆汤,咕咚咕咚,很快见了底。
“先生,你看人家振铎都求你好几回了,说说又能怎样呢?”
好像我迫切想知道的似的。
“好吧,梓彧,我就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你回来了的。”
“嗯,我听着。”
于是先生把跟我说过的话又跟梓彧念叨了一回。一个字不差。就连动作和神情都一模一样。比录音机好用得多。即便如此完整且表演丰富的口述当时的情景,梓彧的身体状态仍然没有变化,安安稳稳地坐在地上进食。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才会使他如此冷静。
“梓彧,莫非打电话的那个人是你?”
梓彧恰巧正喝着绿豆汤,听了我的猜想,忍不住笑了出来,呛得咳嗽不断。我连忙伸出手来使劲拍打他的后背,这才慢慢缓了过来。
“不是,不是,那声音不像,虽然我四年没见着他了,电话也没联系,可声音还是记得的,打电话的那个人绝对不是他。”
“他可能跟我们逗着玩,故意弄出和他自己声音不一样的呢?”
“别人倒有可能会这么做,可是梓彧不会,这是他的性格,我再了解不过了,我想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四年了,都在外面旅行,思想肯定会有变化。”
“这就能说明他一定往喜欢恶作剧方向变化吗?”
“那倒不是,我只是说可能。”
我们三个人相处的方式大致如此:陷入沉默,没有人打破僵局,一直静静地坐着;或者其中两个人对一个问题进行彻底(所有可能性)讨论,另一个人当听客。沉默我们刚才执行过,现在是第二项。
“就算有这种可能,跟中五百万的概率也差不多。”
“这可不见得吧,小偷中五百万简单得多。”
“小偷?别闹了,我指的是买彩票中的五百万。”
“你有没说明白,我怎么知道你指的是彩票?所以只能往小偷方面想了。”
“照你这么说,银行中五百万岂不是更容易?”
“二位,打住,打住。”当我正要开口说点什么时,梓彧的突然发言把我堵了回去,“你们不是说打电话的人吗,说那么多无关紧要的干什么?脱离主题了吧。”
“你的意思是说打电话的人不是你?”
梓彧点了点头。
“那会是谁呢?”
“快把绿豆汤喝了吧,别中暑。”
我低头一看,自己的那碗汤一滴也没少,还是保持着刚刚盛出来的状态……唯一改变的大概只有温度了吧,至于是降低还是升高,我就不知道了。听从梓彧的建议,喝下去半碗。
“本来以为回来之后你们能有所改变,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你不也没变化吗,还说我们。”先生反驳道。
梓彧低下头来,并不接话。他看着脖子上带着的麒麟模样的吊坠,嘴角微微向上翘起,成了个月牙形状,空出的手不自觉地伸出去抓住了它。
这个吊坠从他上高中的时候就一直带在身上。据说是曾经的一个奇怪的伙伴临走时送给他的东西。吊坠看起来虽然像是玉石雕刻而成,但却不然,接触到皮肤时,给人的感觉并不像玉石那样充满凉意,反而是沁入骨髓的暖洋洋的滋味。以前有几个鉴定玉石的专家老师受我们所托,亲自前来看了几眼,并作出了同样的令人吃惊的结论……这东西我们闻所未闻,不过,可以肯定是的,它的性质和玉是一致的,只是摸起来有点热罢了。
先生对饭盒里仅剩的紫菜寿司虎视眈眈,刚要伸出筷子夹过来据为己有时,被我挡了回去。
“先生,我觉得你还是改变一下比较好。”
梓彧如此认为,我很赞同。
“为什么?”
“或许会更好。”
“现在有什么不好的?”
“说不出来。”
说完,梓彧暗送秋波于我。看得出,他是想让我告诉先生他为什么要改变。
“先生,你和振铎在一起的时间比我要多的多吧,他应该能说出来,而且一针见血。”
“哦,是吗?振铎,你说说,我为什么非得改变不可。”
我本来打算今天晚上回去再跟他说的,可梓彧偏偏在这个时候提起,我也不能再拖了,只能把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
“你再这么下去,嫂子太可怜了。”
“没错。”梓彧紧接着说。
“她怎么可怜了?”
看他如此执迷不悟,我的头发都为大嫂打抱不平,激动地将大嫂住院一事告诉了他,并且把我临走时大嫂跟我说的话也一字不差的重复了一遍(我的回忆也声情并茂)。
“我不希望你给大嫂当牛做马,我只希望你能在以后的日子里真诚的待她,别让她受到半点伤害,这就是我的第二个条件。”
“第二个条件?”先生将信将疑的盯着我,“就是这个?”
“如果你能做到这个,小说改写我是觉得不会反悔的。”
“这还不容易。”
“对于别人或许很容易,但是对于你来说比中五百万还要难。”
“小偷……”
“别学我,说正经的呢。”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连忙打断了他,以免脱离主题。
“好吧,我试试。”
“从今天开始。”
“怎么开始?她现在又不在我身边。”
“就是这个,今天晚上你给她打电话,说‘我明天就回去’。”
“明天?”
“对。”
先生沉默半日,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叹息。
“我想……”
“别拿梓彧当挡箭牌,明天必须回去。”
“先生,我们作为没经历过婚姻的后辈确实没资格教训你,但是就真诚上,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发言权利的,您确实应该马上兑现诺言,回去好好照顾嫂子。”
“好吧。”先生放下筷子,站起身来,做出了妥协,“我现在去买票,飞回去。”
“加油啊,先生。”
“路上小心。”
先生走到门前,回过头来说道:“梓彧,你什时候回去?”
“过一阵子吧,这里还有事情要马上解决。”
先生没再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旋即走了出去。
我借用了梓彧家里的座机电话,给小兄弟打了过去,告诉他先生已经回去了,现在可以正式开始该写小说。从他的语速中可以感觉到,他很兴奋。还说今天要在这里住一个晚上,明天中午再回去,他只是应了一声,也没问我原因,就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