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灵堂闹事
“苏横波，你当初为什么不跟我走，你说！你为什么不肯跟我走？！”顾言莫抓着苏横波的肩膀用力的摇晃。
看苏横波依旧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顾言莫更加的疯狂，嘶声厉吼：“如果你当初肯跟我走，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苏横波依旧不答话，也不想理他，一个用力将他推开，转身又要去擦拭棺椁。刚才顾言莫粘了酒菜的衣袍拂过了棺椁，她有些微微的不高兴，言祁生前是最喜欢干净的。
苏横波的冷漠彻底激怒了顾言莫，他推开旁边的方程，将她死死的抵在墙角。满身酒味，双目通红的顾言莫越逼越近：“你凭什么这样冷漠，你到底在装什么，别人当你是块冰，你也拿这套来骗我？”
“你说什么呢！这里是言祁的灵堂，你不要闹事，出去！”苏横波也被激起了一丝怒气，话语中不知不觉带上了责备。
“我闹事！苏横波，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啊！我做的一切难道你都看不见吗？！”顾言莫依旧将人抵着，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一旁的方程看到，有些气愤，他一个小叔，拉着寡嫂在哥哥的灵堂里拉拉扯扯，像什么话！
“你说，你当初为什么不肯跟我走！你为什么不肯跟我走！”顾言莫几乎是嘶吼着，抓着苏横波的手臂越来越紧。
方程看到苏横波脸上痛苦的神色，再也忍不住，冲上去拉住顾言莫：“顾言莫，你放手！”
“滚开！你算是个什么东西！”顾言莫一把反手推开拉他的方程，厉声吼道。
方程拿出警察证，声音严肃：“你这是在扰乱公务，请您放手！”
“公务？呵呵，小爷的家事什么时候变成你们的公务了！”顾言莫鄙夷的说着，一把夺过方程手中的证件狠狠的甩在地上。然后似乎还觉得不解气，还伸脚在上面踩了踩，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太岁头上的土，可不是你有胆子，就能动的！”
方程虽然心中不忿，但还是趁着这个时机将苏横波拉到了自己身边，关心的问道：“苏小姐，你没事吧？”
苏横波摇摇头道：“没事。”
看着方程连自己的证件都不管而是第一时间去拉苏横波，又想起刚才他进来的时候，方程和苏横波“执手相望泪眼”的画面，醋意和酒劲同时上头，怒火冲天，彻底的失去了理智。
“你这个混蛋！跟你有什么关系！”顾言莫说着就朝方程扑去。
一拳头就砸在了毫无准备的方程脸上，顿时，方程的嘴角就渗出了血丝。
“顾言莫！你个卑鄙无耻的男人，骚扰寡嫂，算什么东西！”方程脾气本来就冲，这下子被激起了怒火，一边怒骂一边也还了顾言莫一拳头。
顾言莫用手搓了一把流血的嘴角，吐出一口血水，又朝方程扑了过去。顿时，两个人扭打成一团。
顾莫言是将军的副官，从小接受特殊训练，体能与技能都很好，虽然醉熏熏方程也处在了下风。但方程好不示弱，哪怕挨上两拳头才能还回去一拳头，他也丝毫不退缩。
在方程的眼里，这就是个无耻的男人，不仅和亲大哥争女人，还在大哥的灵前骚扰寡嫂。今天他就算死在这里，也绝不能向这样的无耻之徒低头！绝不！
而苏横波丝毫没有管两个打得如火如荼的男人，而是细心的用衣角继续擦拭棺椁。刚才顾言莫的血水刚好溅在了棺木上，她有些心疼，有些气愤。
就在他们打架的前一刻，家丁匆匆进了顾老夫人的院子。顾老夫人正在为大儿子诵经，就听见焦急的声音：“老夫人，老夫人不好了，小少爷喝醉酒闯进灵堂了！”
顾老夫人一惊，急忙站起来，却因为跪得久了腿脚发麻脑子发晕，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老嬷嬷赶紧伸手扶住顾老夫人，宁安也在一旁帮着扶。
见人没大事这才对报信的家丁呵斥道：“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
家丁也是焦虑不已，来回的搓着手：“小人，小人也不知道啊，小少爷进门就一声酒气直往灵堂里冲，小人们也拦不住啊……”
“这个贱人！我绝对不会饶了她！”顾老夫人稳住身子就挣脱嬷嬷的扶着的手，毫不停留的往灵堂去。
这个贱人，搅家精，自从她来就没有好事。现在祁儿死了，在灵堂她都还要勾引小儿子！
看到顾老夫人前来，外面的丫鬟仆人都焦急的围了上去，李老管家捶胸顿足：“造孽啊！真是造孽哟……”
“老夫人您快进去看看吧，小少爷和方警官打起来了，奴婢们怕惊扰了大少爷也不敢进去……”银灵焦急的跺着脚，眼泪挂在脸上，要落不落的样子。
“什么？！反了天了！！”顾老夫人在丫鬟婆子的搀扶下进了灵堂内室，哪知道一掀开布帘就看见自己小儿子竟然和一个警察扭打在一起，而那个婊子竟然还用脏手去摸她大儿子的棺木！
“贱人！”
“啪！”
随着一个响亮的巴掌声，顾言莫与方程同时住手，看到是苏横波被打，立刻从地上跳起来。
“苏小姐，你没事吧？”
“苏儿，你没事吧？”
两道关心的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方程，一个是顾言莫。
宁安在一旁看着，心里很是不满。不过就是个下贱的戏子，杀人犯，怎么还有这么多男人护着她，凭什么！
满心愤怒，手中的丝帕被她险些搅碎，就像掐着的是那个可恶下贱的女人。
顾老夫人险些被气得背过气去，刚打苏横波一巴掌好歹缓解一点。但看到此刻两个男人就像着了魔一样只顾着关心那个贱人，她就觉得心里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我没事。”苏横波依旧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仿佛就是一具提线木偶，根本没有灵魂。
“你这个贱人，害了我大儿子还不够，还想来害我小儿子吗？！这里是灵堂，是祁儿的灵堂，你个贱人如果还有那么一点点良心就不该在这里闹事！”顾老夫人气得不断喘着粗气。
“顾老夫人，您这话说得就让人听不懂了。您问问您的家仆，可有看到苏小姐踏出过灵堂半步？是顾言莫先生自己喝醉了闯进来的，大家都是看到的。”方程也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这老家伙还讲不讲道理了！
“闭嘴！我顾家的事还没有你插嘴的份！”顾老夫人厉声呵斥。
“贱人！你给我滚！从今往后，我顾家与你不死不休！滚！”顾老夫人不满血丝的眼死死的瞪着苏横波，下着最后的驱逐令。
“赶我们走也可以，不过还请顾老夫人管好顾言莫先生，若他再来骚扰苏小姐，别怪我不客气！”方程面对顾老夫人的强势毫不示弱。
“你！你！好，好……”顾老夫人气得浑身颤抖，对门外喊道：“来人，送小少爷回房休息，没有我的准许，不准他踏出房门半步！”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顾老夫人强压着怒气，念着心经在嬷嬷与宁安的搀扶下离开了。
宁安还回头警告的瞪了苏横波一眼，仿佛是在说：贱人，等着吧，有你好看的。
人差不多都走了，只剩下几个魁梧的家丁如门神一般站在那里虎视眈眈的看着她们。方程知道，这里是待不下去了，弯腰捡起被踩脏的证件放入胸前的口袋，对苏横波道：“我们走吧。”
苏横波这才看到方程脸上的伤，小心的伸手想为他擦拭脏污的地方：“疼不？”
她这样突如其来的动作令方程一震，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才发现自己的反应好像有些大了，呐呐道：“没，没事，不疼。”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她那清冷无波的眼睛，他就觉得自己快要被吸进去。就像那日抓捕她时看到的紫藤花，幽冷，却又迷人。
苏横波却坚定的摇摇头：“不，我得陪着他出殡。”
方程没有反对，也没有再说什么。想着一直以来顾言莫对她的态度，还有刚刚发生的事情，大致猜出她与顾言祁和顾言莫两兄弟之间一定有着不少的曲折。也许，案件的突破口就在这里。
只是，因着刚才的事情，她此时的心里必定不好受，也不方便多问什么。
苏横波仍然趴跪在棺椁旁，久久的没有发出声音。就在方程以为她又要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她却忽然开口道：“方警官，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你想去哪里？”方程疑惑的问道。
苏横波没有回答方程的话，只是在棺椁上亲亲一吻，温柔的道了一声：“等我。”
在方程的掩护下，二人顺利的避开了顾府的家丁奴仆。假山长廊，曲回婉转，弯弯拐拐的走了许久。要不是苏横波带路，方程恐怕早已经迷失方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