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形迹可疑
方程赶到牢房的时候，大夫还在给苏横波检查，大家都只能安安静静的看着，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好一会儿，大夫常叹一口气，摇摇头。正想开口解释一下病情，没有想到他这表情然众人误会了，尤其是刚刚回来，脑门儿都没摸到魂头的方程。
他以为是人不行了，推开前面挡着的大夫，一把上前就将人抱在了怀里。直到感觉到她身上传来的炽热温度，方程这次是一愣，然后倏然抬眼疑惑的扫视一遍所有人，再将视线落到大夫的身上。结果，却看到大夫无奈又欣慰的笑容。
方程终于明白，自己太过着急闹了个大乌龙。脸色通红手忙脚乱的将人放下，这才掩饰性的咳嗽两声，然后问道：“大夫，她怎么了？”
说到病情，大夫也严肃了脸：“苏小姐的情况你也清楚，这次同样是因为思虑过重，营养不足加睡梦不好，身体亏空很大。即便，即便是嫌疑犯，在没定案之前你们也得好好待她的，是不是？”
作为大夫，没有权限管警局的事情，可看着眼前一日比一日衰弱的女子，老大夫还是不忍的动了恻隐之心。他不是第一次给苏横波看病，对这个女子的性格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他怎么都不肯相信她会谋财害命，杀了自己的丈夫！她不会是这样的人，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方程很是焦虑，朱同等人也是一脸的愧疚，老大夫看着众人的神情，才惊觉自己刚才的话是不是重了一些？看到方程那紧张的样子，虽然超过了对嫌疑犯的照顾，但绝对不会是他想的那样遭遇了苛待。于是又咳嗽两声掩饰了一下，这才继续开口道：“自然了，各位警官都是秉公执法的。老夫还是先下去开药吧，一定要劝着病人多吃东西，多睡觉，再这么熬下去，就算是神仙也熬不住的。还有啊，那安眠药，真的不能再吃了，你们要想办法。”
想办法，大夫都没有办法，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心病还需心药治，可至今为止就连她的心病到底是什么，方程都不知道，上哪儿找心药去！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将案子查清楚，还她清白，也告慰亡人。
熬了药，方程亲手喂给苏横波喝下，再等她情况稳定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朱同十分愧疚：“老方啊，真是对不住，今儿的案子……哎……”
方程只是点点头，什么都没有说，给苏横波掖好被角，然后示意朱同出去说话。
第二日苏横波醒来，方程一直在旁边守着，可以说是寸步不离。见她醒来，方程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是落回了肚子里。
“你好些了吗？头还晕不晕？”方程关心的问。
苏横波想摇头表示没事，没想到就是简单轻轻的一动就晕头转向，她赶紧又闭上眼。
方程看到这个样子有些着急了，又不敢再继续问吵到她。等了好一会儿，苏横波觉得好了很多，这才再次睁开眼，沙哑着开口：“我没事。”
方程是有些生气的，你说跟什么过不去都不能跟身体过不去啊！可他能说什么？她也并非有意寻死，只是心死了，身体也就跟着衰败罢了。可他不想看到她这个样子，这比拿刀子剜他的心还疼。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说不清楚，但昨日见大夫摇头的时候，他才猛然发现苏横波在他心中的位置。
可是，知道了又如何？别说走在一起，现在他是连劝她活着的理由都没有！
“嗯，我让人给你做了点稀粥，放了点糖，你多少吃一点，好不好？”方程端过来温热的稀粥，好言好语的哄劝，只希望她能够勉强吃上几口。
“谢谢，我不饿。”说着，苏横波又闭上了眼睛。
方程深深的吸着气，最后还是把碗放下，幽幽的说：“顾言祁的案子有进展了，你也一点都不关心吗？”
本来以为苏横波不会再开口了，没想到她却猛然的做起来，摇摇晃晃，却还是问道：“你说什么？到底是谁？！”
“现在只是怀疑，没有确切的线索，所以我不能告诉你。但你信我！”方程认真严肃的说道。
苏横波看了他许久，最后默然点头：“好，我信你！我等你抓到凶手的那一天！”然后伸手就去端那碗粥，即便再吃不下，她也要保着这条命，看着真正的凶手被绳之以法！
方程这几日都很是焦虑，一方面没日没夜的查案，却一点线索都没有，一方面还要担心苏横波，她的身体也不见好转。还有那个答应了要帮他的顾言莫，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就连一点音讯都没给他传回来，这让他更加烦躁。茫茫世间，竟然没有一个人是可信的！突然有那么一瞬，他仿佛有些体会到苏横波到的心情了。
直到又是一周后，他发现林长轩有一个警卫员最近有点行踪可疑。他乔装蹲守在军区的侧门，瞅了两天一夜，终于在一日的傍晚，又看见那个警卫员从后门鬼鬼祟祟的出去。他一路尾随，结果却看见那个警卫员进了百乐门的后厅。方程觉得很可疑，便悄悄的跟在后面，但为了不被发现，他跟得不近。
躲在两颗大树后，看见警卫员与菱瑶在小门口嘀嘀咕咕隐秘的说着什么，声音虽然小，天马上就要黑全了，也看不到她们脸上的表情。但还是隐隐约约的听到菱瑶提到顾言祁这个名字，还说什么小心一些，干净一些之类的。
菱瑶说这些的时候，目光落在他躲避的大树这边，方程一惊，还以为被发现了，又小心的缩了缩。
此时的方程不由得脊背发凉，想到那日与菱瑶单独喝酒聊天，本来是他在套话，结果怎么有一种被人摆一道的感觉？不对，这个菱瑶和顾言祁之间必然有什么联系，不像是那日她说的什么救命之恩那么简单。
果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以后都再也不敢如此掉以轻心了。
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了林长轩，方程现在更加这个外人眼里刚正不阿的将军与顾言祁的死脱不了关系。但是，他们之间除了中间有个顾言莫以外，还真的没长到什么联系啊。到底是哪个环节漏掉了呢？
次日上午，就在方程坐在位置上发呆的时候，终于有一个说是顾言莫亲近的仆人找来，门口的人进来问方程要不要见，就在后门。
听说是顾言莫的人，方程有些犯嘀咕。刚开始他还抱怨顾言莫言而无信，突然失踪。后来才知道，是被顾家老夫人关了禁闭，他还为此惭愧的许久。顾言莫那么不容易自己却还误会他，真的不该。可是，不是说顾老夫人管得很严，不可能有人来通风报信吗？
但一想到万一是顾言莫好不容易躲过监控来给他送消息呢，错过了怎么办？经过一系列的思想斗争，方程还是决定去了。
那个家仆看起来老老实实的样子，一点儿也没有心虚的畏缩，方程也更加相信了几分。
“少爷被软禁了，我也是好不容易出来。这是东虹路那家商行后院的钥匙，里面有少爷和我们私下里收集的东西，您如果有空可以去看看，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家仆将钥匙交到方程的手中，然后又左右看了看，见有人来往，对方程抱歉一笑：“对不住，我得先走，要不然……”
方程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他本来就是偷偷的来，万一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被顾老夫人抓住那可就倒霉了。于是方程表示很理解，对他说：“多谢，我这就去那边，你回去也小心些，如果有机会帮我告诉顾二少爷，苏小姐情况不太好，让他想办法过来看看。”
家仆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快速的淹没进深深的巷子里，转眼就不见了身影。
却没人看到在另一个隐蔽的巷子口停着一辆别克，里面一个年轻姑娘对车下的一个仆人问道：“你看着他进去了？”
“是的，小姐，鱼儿上勾了。”家仆扯着一抹得逞的笑。
“嗯，那按照计划吧。”年轻姑娘漫不经心的搓着红艳艳的蔻丹，笑得有些张狂。
方程拿到钥匙，火速的就去了指定的地方。商行的家仆们见他有钥匙，也就没阻拦，方程进去的时候就看到满地的浪迹，满满当当堆着的都是报纸之类的，还有桌子上也有好多手写的资料。
方程知道这肯定就是他帮托顾言莫帮着找的，有些东西他没有办法找到，但顾言莫可以。方程在那堆报纸中仔细的翻找着，将里面有关于林长轩的，但凡有这个名字的都给整理了出来。
翻了整整一个下午，可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什么都没发现。方程本来有些灰心的，但想到苏横波又强打起精神来，认认真真的一点一点翻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