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加入你们，但是派出所的实习不能辞掉，那是我拜托了父亲的好友才好不容易得到的实习机会。”
“还有一个月时间，是吧？没关系，这一个月你可以同时在两边实习。”楚真一表示理解，他起初也并不打算让莫凌远从派出所辞掉实习工作，那样反而太引人注目，“开学后的任务，也不会占用你上课时间和训练时间，每个月会给你一定的生活补贴。”
莫凌远开始忐忑了，天生的正义感让他实在不好意思光拿钱不干活：“你们给我父亲的消息，我帮你们做事抵偿，不用给钱的。”
楚真一略显意外，他没想到，一直讨厌正直迂腐的莫景堂，却有一个如此有节操的儿子，稍微惊讶了一下，又笑了：“这是应该的，到这里工作你就没时间兼职了，但是饭还是要吃的。”
唐卿也百忙之中抽出点空儿，点了点头：“你要好好干活儿，这可是我的生活费省出来的。”
莫凌远没来由地感觉一阵冷风吹过，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从唐卿的嘴里夺食……就算他刚刚才认识唐卿没两天，也知道这事儿的难度，不亚于立刻就能见到父亲。
“干不好的话，会不会被打断腿？”莫凌远“呵呵”笑了两声。
唐卿毫不犹豫地用叉子切开一个荔枝，干净利落地回道：“不光打断腿，你还可以死一死。”
莫凌远吓得头都要飞起来了：“我，我一定好好好干活儿。”
话音刚落，敲门声就响了起来，紧接着就是外卖小哥的声音：“毛血旺和水煮鱼到了，卿卿小姐。”
唐卿立刻扔下荔枝，欢呼着去开门。
楚真一已经把餐桌收拾好了，外卖小哥显然是熟人，一进门就熟门熟路地走到餐厅，将两个大瓷盆放到餐桌上，看了一眼莫凌远，客套性地打了个招呼：“有客人啊？”
楚真一拿了钱包付款，笑着回应：“新招的长期工，以后去店里吃饭也记我账上就行。”
“好嘞。”快递小哥应下，把钱往兜里一揣就下楼去了。
“先吃着，一会儿还有别的。”看到莫凌远坐在沙发上，有些尴尬的样子，楚真一连忙招呼道，“不用那么拘谨，咱们边吃边说。”
莫凌远一听，立刻打起了精神：“我父亲……”
“哦，吃过饭我会把关于莫景堂的那部分资料给你，对比你的记忆，我们有些事情也需要查证。”楚真一很痛快，当即就给出了承诺。
莫凌远仍是犹豫：“我的意思是，我能不能见一见十年前见过我父亲的人？当面跟他谈一谈，行吗？”
楚真一这才反应过来，他跟唐卿的外貌，并不具备参与十年前那场重大刑事案件的说服力。也是他大意了，这几年过得太舒心，以致于都快忘记自己是什么人了。
“恐怕不行。”楚真一回道，“不是我不帮你，那个人，已经死了。”
莫凌远愣了一下，再次感到无力，果然不会顺利：“这样啊，那能看到留下来的资料，对我来说，也算好运了。”
毕竟这么多年，从来没人主动再提起过父亲，就连父亲的挚友楚明桑，也只是暗地里偷偷暗示他，不要再找了，父亲不可能还活着却不被人发现。他也知道，起初的那几年，警局也是尽心尽力去找过的，全国各个派出所都发了寻人信息，一无所获，甚至连父亲的人影，都没人看到过。
想到此，莫凌远心理也就平衡了，好歹有了消息不是？说不定是个很好的开始呢。瞬间，莫凌远也就恢复了精神，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开始吃饭。
吃的真饱！莫凌远意犹未尽，每一道菜都是人间美味啊，要不是撑得快吐了，莫凌远还舍不得放下筷子，坐在椅子上一边打嗝，莫凌远忍不住想，唐卿真是个美食家。
“我要先睡会儿。”唐卿打着哈欠，含糊不清地说道。
楚真一应了一声，已经在打电话通知各家店来收盘子了。挂断以后，才指了指西边的一个屋子：“你先去看，资料已经整理出来了，我都放在桌子上了，就那几个牛皮纸袋子，我先接个电话。”
莫凌远点点头，挺着吃撑的肚子一步一步慢悠悠地走过去。
楚真一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肖熙”两个字，快速接了起来，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楚真一的表情瞬间黯淡，连语气也变得敷衍起来：“还不知道，卿卿睡觉去了，等她醒来我问问。”
“你自己看着办，让你回来就是帮我们盯着那边，其余的暂时都可以放一放。”
“好了我知道了，我会联系你的。”
楚真一进来的时候，莫凌远注意到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关心地问了一句：“是有什么麻烦事吗？要不要我做什么？”
“本来以为能够得到更多的消息——”楚真一摇了摇头，“算了，都找了这么久了，不急在一时。”
莫凌远想起来一件事：“之前我听您说过，我父亲突然失踪，对卿卿姐造成了些麻烦，我能问下是怎么回事吗？”
“他拿了卿卿的东西。”楚真一斟酌着，只模棱两可地解释了下，“具体什么东西我也没见，本来是线人要给卿卿的，但是出了点意外，到了你父亲手里，然后你父亲就失踪了，再也没见过。”
楚真一心里清楚，莫景堂肯定不在了，不然十多年未听闻一点消息，怎么可能？卿卿不说，但是也肯定想到了，但是莫凌远突然有了异能，就不好说了。谁知道莫景堂，是不是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
当儿子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时候，莫景堂可以安心地在暗处观望，凭着自己留下的人脉和功绩，也可以让他平安地度过一生，但是儿子有了能力，就不再是这些普通的社会关系能够保护得了的，如果莫景堂还活着，一定会忍不住出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