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做人一贯多情，治病救人时却一丝不苟。将姚霏蔓从里到外仔仔细细地诊治了一番后，他开出了能堆满半间仓库的药。
姚霏蔓看药方看得目瞪口呆：“这么多药，我还要不要吃饭了？”
她将头转向莫黎轩：“你是没给他诊疗费么？以药养医也不带这样的吧？”
“冤枉啊……”
在莫黎轩威逼的目光下，芮温书擦了擦脑袋上的汗，一点一点地解释开这些药的缘由，末了他问姚霏蔓：“明白了？”
姚霏蔓打了个呵欠：“说完了？”
芮温书：“……”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好在莫黎轩表现出了少有的人性：“可以了，辛苦了。”
芮温书感动得有点想哭，却不冷不防莫黎轩后一句话让他真的哭了：“你可以走了。”
“就这么走了？”
芮温书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己大半夜抛却温柔乡辛辛苦苦赶到这里，不说好吃好喝伺候好了，连个留宿都不留就让他回去？
“不然你还想留着过年。”莫黎轩挥挥手让岩打发他，自己径自走向姚霏蔓，“这几天你就住这里，哪都别去。”
“可是我还有事……”姚霏蔓不满地嘟起嘴。
“我可不是在询问你的意见。”
莫黎轩一句话将她打回原形，姚霏蔓翻了翻白眼，知道自己拗不过他。更何况自己这个模样回去还少不了要费什么口舌解释，不回去就不回去。
反正也没人管她。
第二天，莫黎轩家的大门便被一个不速之客敲开了，看着一脸急切的乔涵望，莫黎轩只是做了个“嘘”的手势：“轻点，别吵着她。”
一听“她”字，乔涵望立即热血冲上脑门，但又怕声音太大被姚霏蔓听见，只能极尽所能压低声音问：“你把她怎么了！”
“你的未婚妻？”莫黎轩故意装作不知道他在说谁，“你去山脚下的木屋接她就行，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就吊了她一晚上。”
“你知道我指的是霏蔓！”
“是吗？”莫黎轩淡哂，“我还以为一个有了未婚妻的男人会忠诚一点呢。”
“你有资格说我？”
“带她风风光光出席晚宴的人是我，在她遍体鳞伤的时候找到她的人是我，当她高烧不退的时候照顾她的人是我。而她所遭受的这一切都是拜你和你那位未婚妻所赐，跟我提资格？你也配。”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轻轻巧巧，在乔涵望耳中听来却分外刺耳。他知道莫黎轩所说句句属实，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使得他更加气短，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的他只好暂时示弱：“一周后是妈妈和任叔的婚礼，她作为姚家大小姐必须出席。”
他看着莫黎轩，嘴张了张，最终也没说出“你也要来”这几个字。
倒是莫黎轩清晰替他说了出口：“放心，届时我一定到访。”
乔涵望似有似无地嗯了一声，出门离开了。
此时姚霏蔓正好出房门。
隔了一个拐角，他俩相错。
姚霏蔓一走出房间就嗅出了客厅里不寻常的味道：“怎么，来人了？”
“一只耗子而已，你不用急着去多管闲事。”
“切。”姚霏蔓拿出化妆镜照了照自己的脸，经过芮温书的治疗，她的脸已经消肿了，但是鞭痕和掌掴的痕迹还是很明显，也不知就这样下去会不会毁容。
身为女人，自然是很在意自己这张脸的，况且她每天还要面对着莫黎轩那样近乎妖的俊颜，内心极度不平衡可是会出心理疾病的。
然而姚霏蔓是个闲不住的人，下午就吵着要出去逛逛。
“你敷的药不能与紫外线。”莫黎轩一口回绝了她，“不然不仅会留疤，还会溃烂。”
“我可以带面纱，木婉清同款的那种。”姚霏蔓举起右手保证，“大部分时间我都会呆在高大建筑物的背阴地段，绝对绝对不会让我的脸恶化。你不要脸我还要我这张脸呢！”
莫黎轩抚了抚下颚：“你刚刚说什么？”
“啊……”姚霏蔓立即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啊，我就说我一定会好好保护我的脸的，一定！”
说着，她还学着热血漫主角做了个“一定”的手势。
莫黎轩看不下去了：“少看点漫画保智商。你要去哪儿，我让岩送你去。”
“我……我想去找阮晴。”
不知莫黎轩从哪里找到一块遮光窗帘布同款的面纱，又厚又不透气。姚霏蔓觉得如果她真的带着这玩意儿在大街上走，不出半个小时准保被捂出一脸的痱子。
这么一想，她突然生出了念头，就是把莫黎轩的心掏出来看看。
说不定他的心是黑的。
岩是个谨慎而无趣的人，一路上除了开车就吐不出半个字。恰好姚霏蔓也不愿意同他搭话，倒省了不少麻烦。
车在阮晴家所在的小区门前停下，岩示意姚霏蔓下车，姚霏蔓则指指一栋三楼的某户人家，让岩去叫门。
她从后视镜中清楚地看到岩眼睛里写满了不满。
姚霏蔓可不管这些，只是指了指自己带的面纱，再一次用目光示意他去叫门。
岩想起莫黎轩的交代，决定不和她计较。
十分钟后，岩沉默着回来了，身后跟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阮晴。姚霏蔓看到这个情景有些想笑，很是怀疑他俩之间究竟是用怎样的语言进行交流的。
见阮晴走近，姚霏蔓打开车门拉她上车，一面还不忘使唤岩：“送我们去最近哈根达斯店。”
岩听话地掉头，阮晴则凑近姚霏蔓的耳边问：“他是你新交的男友？还挺听话的。”
姚霏蔓戳了戳阮晴的太阳穴：“你记性呢？那晚在房间里的那个……”
“噫……”阮晴倒吸了口气，又看了看后视镜，“可我觉得不像啊。”
“他后面的那个。”
“哦。”阮晴点点头，像是想起什么可怕的回忆般，不再说话。
姚霏蔓则开始等阮晴问关于她的脸的事。
等了一分钟，阮晴不问，姚霏蔓开始做小动作。
等了五分钟，阮晴还不问，姚霏蔓开始指指面纱。
等了十分钟，阮晴依旧不问，姚霏蔓忍无可忍：“你还是不是我的好朋友？”
“怎么了？”阮晴不明所以。
“我的脸……”姚霏蔓小声提醒她。
“哦。”阮晴呆呆地点头，“那个开车的刚刚告诉我，说你最近迷上了某个用遮光窗帘布当面罩祛痘的秘法，而且卓有成效，就是看上去有些怪异。让我不要惊讶，就当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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