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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解决得很顺利,没到半个月,方春哲把单子上的东西凑齐,送到了方晓家里。
选了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方晓神情肃穆,盘坐于床前的地板上面。
他一张嘴,橄榄核般的“易梭”飞出,悬空停在额头前。闭起双眼,双手连连划动,交叉合到胸口。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轻微颤抖的躯体汗出如浆,猛然爆出一串串脆响,脸色霎时苍白无血,软软委顿在地。
“散功了……”
宛若大病一场,方晓疲惫地睁开眼。
休息够了,他挺直腰身,打算开始修炼《金琅功》。正要进入状态,突然间停住,面上露出种意外、惊奇的神色。
“这……这是‘易梭’有了回应?”
恰在这个时候,方晓脑子里竟然又接收到了“易梭”的信息。
“一篇功法?《大易周衍诀》?”
方晓眼睛越来越亮,到了最后,简直欣喜若狂。
“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功法!真是难以想象,难以想象!我以为《金琅功》够出类拔萃了,跟这篇《大易周衍诀》一比,说是天壤之别都不为过。”他无声地长笑,“哈哈,我就说么,这枚‘易梭’决不简单,可能是我还没完全得到它的认可,要不然好处会更多。唔,快试一试,看能不能在里面发现些什么。”
方晓敛神屏息,意识发散,朝“易梭”内部渗去。
然而“易梭”依旧用冷冰冰的外壳拒绝了他。
“算了,慢慢来,既然此次‘易梭’给了我一个意外之喜,下次说不定会有更大的惊喜。”他失望片刻,旋即自嘲地一笑,默默背诵起了《大易周衍诀》,“反者,动之本;弱者,用之源。深根固蒂,独立不改。无不能易之势,无不能用之物。易其势,用其物,周行不殆,长生久视……”
方晓眉目随之飞扬舞动,如闻纶音般心生喜悦,但觉妙不可言,令人大彻大悟。
“易梭”给出的《大易周衍诀》,目前仅得武者境界的篇章。但就是这部分内容,已堪称惊世骇俗。
修习此功者,武者阶段便能吸纳灵气修炼,若有“易梭”辅助,效果更明显,即使没有“易梭”,凭功法本身,同样能循序渐进实现。
这还只是该功法所具特色的一种。
等练到了武者阶段的较高境界,无论什么东西,但凡呈诸如粉末状,易被身体容纳的细微物体,均有可能吸收、转化。
可以想见,一个无物不容,无物不化的身体,将会是何等的强大。
为了尽最大程度炼体,这部功法在神魂修炼方面也不曾疏忽。一具过于强大的身体,如果神魂过于弱小,好比小池塘要载起大船,结果无疑船搁浅了,小池塘给压榨干净。所以,此功由始至终,神魂都与炼体相互搭配进行。
方晓敢断定,放眼天下,这部功法纵然不是独一无二,也绝对是顶儿尖儿一类。
他从觉醒未来记忆的那天起,通过“易梭”感应到了天地间的灵气,同时发觉自己吸收的仅仅是很小一部分,大部分灵气在体内转了个圈,散逸回了天地间。如今得到《大易周衍诀》,不用再为此感到遗憾了。
“有了《大易周衍诀》,我虽然不是修士,却能够像修士那样修炼,天助我也!”
方晓乐不可支,几乎忍不住手舞足蹈。
费了好大劲,他勉强收拾心情,迫不及待地修炼起了《大易周衍诀》。
自废修为重修,代价是从头来过,好处是经验十足,比起新手要轻车熟路。
也许与《大易周衍诀》特别投契,也许“易梭”给了足够的助力,兼得有过去及未来的记忆作引导,方晓的修炼畅通无阻,没几天,滋生出了内气,依心法运行,增长不算慢,也十分稳定。
这天,方晓步出家门。
“之前故意到处闲逛,如今在家呆了几天,一直闭门不出,反而惹人注意,是时候出去走走,顺便找找看,可有能让我修炼外功的地方。”
他向外走着,于记忆寻找起来。
“修习内功呆在家里没问题,外功得借助器械。武馆那里我不好去了,往山中吧。”
街中,方晓淡定自若地前行,无人看出他跟以前有什么不同。
他顺利地出了庄子,进入一侧的丛山,加快步伐,越行越深,约走了小半天,挑了处人迹罕至的林子停下。
这片林子的树木大都长得高大笔直,树身粗细不一。粗的两三人抱不过来,细的也双掌难握,以历经风雨的老树居多。
林中,方晓踱着步,放眼端详了一会,感到挺满意。
他绕着树木练了趟拳,偶尔踢起一片片落叶,末了如古松般站定收拳。
“境界跌落,实力大减,有点控不住劲。”
方晓对自己摇摇头,脱掉了衣服,身上留下件亵裤,精赤的身板一鼓劲,猛地朝一棵大树撞去。
嘭的一声,树身上下抖了一抖,人震得往一侧弹去。方晓并不拿桩稳住,足尖轻点地面,顺势撞上了另一棵树。
树林里撞击声接连不断,抖落的树叶渐渐漫空飘洒。
仿佛变成一头小兽,方晓凶狠地折腾着树木,虐待着自己,身上鼓起的皮肉沾满树皮,颜色一点点改变。午后,他终于一头栽倒,吐着舌头喘气。这时已是浑身青紫,伤痕累累的不忍目睹。
歇够了,方晓吃力地拂净身体,穿好衣服返回庄子。
他装得没事人似的,落在别人眼里,形貌估计有点小异样,却也无人上前多问,平静无波地回到了住处。
早上出门前,他洗过一次药浴了,现在一回来,马上跑去厨房生火烧水,放入药材熬汤。胖丫环小芳也在家里,假惺惺要来帮忙,他赶走了事。
托这个懒馋丫环的福,多年来他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有时候胖丫环小芳顾不上领回饭菜,他不想饿肚子,得自己下厨做饭。
觉醒未来的记忆后,他算是看穿了方泽昱的用心,留下胖丫环小芳这么个人,名义上是服侍他,目的无非监视之余恶心和打击他,令他更无心向上。
方晓不恨胖丫环小芳,彼此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龙游浅水遭虾戏,那省点力气早日飞上云霄好了,何必多跟虾米计较?
药汤熬成,倒满半人高的大盆,方晓坐进去,蒸腾的水汽里闭目练功。
当水温有点转凉了,哗啦一阵水响,他跳出大盆站到地上,皮肉的青紫消失殆尽,全身上下显得精力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