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不远的路程,祁果简单的向他说明了情况。
原来紫萍(同学)下下周有个演讲,托她提前把演讲用的PTT做出来(想知道她演讲为什么让你做PPT?),一不小心就耽误了很久。紫萍打算准备上个厕所,然后今天就可以结束,还想请祁果以及后面做黑板报的同学吃顿饭的,结果就看到祖娜满身是血倒在厕所隔间里。这可把她吓了一跳,一嗓子就把剩下的同学嚎进了厕所里。
班长虽然是个妹子但是一样身强体壮,拖着祖娜就把她抱了出来。祁果却看着血的位置不对,就往蹲坑里一瞧。一瞧不要紧,饶是淡定如她也出了一身冷汗。一个全身发紫的胎儿赫然躺在蹲坑里,头就在下水道处,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祁果给吓得腿都软了,她要是一个没拿住孩子掉下去就全完了。好在一切都是脑补。几个女生急得打转,一个给老师打电话,一个给120打电话,一个把自己的毛衣脱下来给孩子裹起来,往下一看,把原本胆大的姑娘吓一跳,还有胎盘。
祁果骂了一句:“草!胎盘有什么好看的,谁没有个胎盘!”
幸好,几个人再怎么嫩,她们也是学护理的,这里就是医学院,过个路口就是人民医院。祖娜很快就送进了抢救室,孩子也送进了保温箱。在知道母子平安后,祁果才想起来给陆彧铭打电话。
祁果往袋子里看了看,赞许道:“都用得上,谢谢了。我会把钱给你的。”
她总是那么客气,把每笔账划的门儿清。陆彧铭摆摆手:“我们谁跟谁,就当,给母子俩捐款了!”
祁果笑了起来:“那我就替她们谢谢你了。”
陆彧铭被这个笑容晃了眼,真是的,笑得那么好看为什么不多笑笑。
“就是前面的病房。进去吧。”
陆彧铭停在门口,说:“里面是不是都是你的同学?我是个男的,进去……不好吧。”
祁果想想也是,就让他坐在外面,自己拎着东西进去,并承诺很快就出来。她刚进去没一会,里面似乎很激动的样子。陆彧铭没在意,女孩子总喜欢一惊一乍的——但是祁果是个例外。
陆彧铭觉得,祁果最优秀的一个品质就是说话算话。比如约好一起吃饭,她只会提前,不会迟到一秒。哪怕路上有刀山火海她也能给你飞过来,所以,她说一会就是一会。
“久等了。”
祁果在陆彧铭旁边坐下,并给了他一笔钱。后者一愣:“干嘛?”
祁果说:“我同学和老师给的。一共……五百四十八。我知道你不缺这点钱,但是你不收我们会于心不安的。”
陆彧铭苦巴巴的看着她:“你们这样,我也会不好意思的好不好。”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而且那些东西应该不止这些钱吧。”
“是啊……”
“一共多少?”
一千多块吧。“你问这个干嘛啊,搞得我像有所图谋似得。对了,孩子的父亲在哪?他怎么不去买这些东西”
祁果看着一个中年男人憨笑着提着大包小包走进隔壁病房,眸子一暗说:“他要是能来,祖娜也不至于在厕所里生产。”
“哦,老套的故事。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联系她的父母,做思想工作,不然呢?”
“你……不进去安慰安慰她吗?”
“我可不会安慰人。不过这是一次深刻的教训,我们班上最疯的那个都吓哭了。呵……真是的。”
陆彧铭从她的神情中看到了不屑和嘲讽,但更多的是怜悯,却没有可怜。或许这个女人天生就是缺乏同情心,无时不刻不像个局外人在冷眼旁观着一切。就比如,她救下他取决于【护士的责任感】而不是【人类的同情心】
房东太太说:“那孩子虽然冷淡了点,但不是坏孩子啊。”细想一下,一个信守社会法律和道德信条的人怎么会是“坏人”呢?
“祁果~”一个打扮比较……另类的女孩走病房走出来说,“今天真是辛苦你啦~没有你我们真的会吓死的!”
“应该的。”比起对方,这样的回答可以说是非常冷淡了。
范国欣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对话方式完全没有在意,她夸张的嘻嘻的笑着,目光锁定到了陆彧铭的身上:“唉~我就说你为什么不把人带进去。别说是祖娜和导员那个大龄剩女,我们都得受刺激好不好!”
“等等,你以为他是……”
“老祁你太不仗义了,有男朋友怎么不跟我们说一下!好东西要和大家一起分享!”
分,分享??
“我想你……误会了……”
范国欣不知是根本没听见还是压根毫不理会,直接瞒过了祁果给陆彧铭献殷勤:“帅哥~你什么时候跟这个木头搭上伙的?有空请我们吃顿饭呗~~”
“那个……什么……好啊……”陆彧铭的嘴角狂抽,这姑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当然了,如果他能稍微的深入了解一下的话,就会知道范国欣是个相当没脸没皮的人,本着有便宜不赚是傻蛋的基本原则,她开始得寸进尺:“我知道咱们这的庐州府不错,古城那边也有很多好吃的,还有……”
“还有就是我们走了,今天我妈查寝晚回去不好交代。陆彧铭,走吧。”
“唉?”
“喂喂喂!死木头你也太抠了吧!魂淡!”范国欣气急败坏的声音已经逐渐远去了。直到走进电梯,陆彧铭才听见一声轻笑,几乎微不可闻。祁果说:“她开朗过头了,别介意。”
“啊……我不介意。只是,”看着祁果满脸的笑意,陆彧铭有点搞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原来你没生气啊。”
“有这么可爱的人在身边怎么可能会生气。虽然她大大咧咧,偶尔发点小脾气闹点小矛盾但都是无伤大雅的事。反而,像我这样孤僻的人混在里面倒是太不合群了。”
原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啊。
不过说实话,跟祁果这样的人在一起确实很省心。只要不违反原则的事情怎么着都无所谓,随时保持中立,从不站队;也不会轻易生气,更不会记仇,脾气好到炸裂;你跟她说啥她都认真听,嘴巴比保险柜都好使,更加不用担心她会说别人的坏话,俨然是一个垃圾回收机。
至少在女生里,跟这样的女生做朋友简直倍有安全感。也难怪一个冰块也能有那么好的人缘。
太阳已经下山了。
陆彧铭说:“我们随便找家面馆吃吧。”
“好啊。”
“吃点什么?重庆小面怎么样?”
“好啊。”
“过桥米线呢?”
“可以。”
“兰州拉面怎么样?”
“行。”
“……你有不行的吗?”
“我无所谓。”
真好伺候。
陆彧铭腹诽着。出了电梯,祁果突然顿住了。他一愣,然后顺着祁果的目光向门口看去。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
祁果说:“学长好。”
学长?
祁果的学长面带微笑朝他们走过来,不知道为什么,陆彧铭敏感的察觉到了一丝敌意。他从那两片薄薄的镜片下面看到了一双犀利的眼睛,他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但是神经大条的祁果没察觉到,她一脸严肃的把陆彧铭拽到跟前,指着那个男医生给他介绍:“他叫做徐文斌,本院的外科大夫,我的学长。而且,你的命就是他救的。”
徐文斌?徐大夫?小徐大夫?WTF!陆彧铭如遭雷劈地站在那里。她不由自主的低头看向祁果,想再次求证,这他妈不是真的。却看到祁果徒然森冷的眼神:“你这个态度是怎么回事?给我放尊重点!”
陆彧铭此时的心情极其复杂。神他妈救命恩人!他看这位恩人此时此刻绝对是后悔了。瞧那犀利的四眼,他手里但凡有把手术刀估计就朝他捅过来了,还道啥谢啊。但是,他知道,面上还是得过去的,不然显得他是得多小心眼。
他伸出手,微笑,尽显风度:“您好,徐大夫。刚才没认出您来是我不好,您别在意。”
“怎么会呢,呵呵。先生贵姓?”徐文斌也是个有风度的医生,如果忽略掉他的手劲的话。
“免贵姓陆。”陆彧铭真不知道他怎么着了,但是尊严和骄傲让他不能输,你使劲我也使劲,怕你啊!
“啊哈哈,我看陆先生如今身强体壮想来伤口恢复得不错。”
“哈哈哈……”
气氛向着诡异的方向发展了……祁果虽然是个木头,但不代表她不会察言观色。她来回看着两个人,认为是时候该劝一劝了,不然医院大厅改变全武行了。她握住学长的手腕,说,“徐大夫,病人还在等着你。”
作为一个医生的职业道德让徐文斌楞了一下,手一松,陆彧铭赶紧把手缩回裤兜暗暗骂娘。祁果看了看他,叹了口气只能自己说:“我很抱歉,学长。他今天可能吃错药了,心情不好。一直想当面给你道歉可惜一直没有时间。嗯……约个时间一起吃个饭吧,我……”
“我请。”陆彧铭努力不让自己的脸黑下来,对方即使态度不好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面上怎么说也得过去。而且让祁果请客吃饭就太不要脸了——虽然这个大条的家伙完全不在意。
“好,我等着。”徐文斌推了推眼镜,谁也看不到微眯的眼睛里藏着的是什么。
祁果报以微笑:“那微信见。”
陆彧铭呲了呲牙,他牙都酸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