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念念的五官皱在了一起，“太无耻了。”
方垣置若罔闻。
舒念念沉默了一下，举了举手，“我可以问一下，他为什么找我吗？”
方垣瞥了一眼还插在笔筒里面的香蕉，嘴角抽了抽，简单地解释道，“他知道少爷为了一个女人，赶走了我，所以想请你喝杯茶。”
“原话是这样说的，只是请我喝杯茶？”舒念念的眼睛里明显地写满了不信任。
她可是记得上一次陆老爷子临走前那几乎想要扑过来将自己生吞活剥的表情。
方垣想了想，学着陆兆正的神情，冷下了脸，猛地用力一拍桌子，恶狠狠地说道，“立刻把这个女人带过来，我要杀了她！”
舒念念无语，“你太诚实了。”
“应该的，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方垣淡定地收回了手，修长的五指淡定地从笔筒上面滑过，淡定地将它挥到了地上。
“啪--”陶瓷碎裂的声音。
舒念念斜眼，收脚，看着腿边碎成一片的笔筒，同情地望向方垣。
方垣再也没有办法淡定了。
他沉默了一下，幽幽开口，“刚才这里没有笔筒的，对吧？”
“我看见了。”舒念念更加幽幽地回道。
方垣的眉头拧在了一起。
“我看见你摔碎了它。”舒念念拍着胸脯说道。
方垣瞥向了她，“你到底想要什么？”
舒念念捂着自己的脸，一脸害羞地别开了脑袋，“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是那种无耻到要用这件事来威胁你的小人吗？”
方垣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然后收了回来，“那好吧，我想一个笔筒而已，我还是能赔的。”
舒念念猛地跃起，抓住了他的胳膊，严肃地说道，“没错，我就是那种无耻的小人。”
方垣文雅的脸庞不着痕迹地扭陆了一下。
舒念念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袖，“给我一个场外求救的机会吧。”
方垣迟疑了一下，皱眉点头。
舒念念立刻拨通了陆励琛的电话，“你爹又来了！”
“嗯，意料之中。”陆励琛比她冷静很多。
舒念念被他这么一说，也瞬间冷静下来，“少爷，你又搞什么？”
“我告诉老爷子，我和Lily分手了，因为我遇见了一个更好的人。”陆励琛侃侃而谈。
“昨天你还和Lily相亲相爱，难分难舍。”舒念念控诉着某人的罪行。
陆励琛笑了笑，“像我这么有钱又帅的男人，每天换一个女人再正常不过了。”
虽然这话听上去不错，但舒念念为什么总觉得有种想隔着电话鞭笞陆励琛的冲动呢？
咬了咬牙，舒念念正想拒绝，就听见陆励琛沉稳的声音继续说道，“我会尽快赶到。”
舒念念还是觉得十分不靠谱，“但是他见过我。”
“你昨天是乔装打扮。”陆励琛挑眉。
舒念念吸了吸鼻子，“再怎么变，五官也是一样的，你觉得老爷子是那种随便抹一点粉就能糊弄过去的人？”
“别人不一定，但发生在你身上就不足为奇了。”陆励琛格外镇定。
舒念念惊讶地睁大了眼，“我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
陆励琛毫不留情，“我是说，你丑得让人记不住五官。”
舒念念一颗玻璃心碎成了渣。
陆励琛给够了鞭子，这才慢吞吞地扔了颗糖，“我会尽快赶回来。”
舒念念无语，“你这么说，我感觉更危险了。少爷，要是我不幸阵亡了，你一定要记得把我的名字，写在你的户口本上。”
“放心，你不会有事。”陆励琛淡定地说着，挂断了电话。
舒念念握着手机，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只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面剧烈地跳动着。
“舒念念？”方垣默不作声地看着舒念念的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如果不是时间有限，方垣应该还不会出声打断她。
“嗯？”舒念念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她晃了晃手里的电话，笑着道，“好了，走吧。”
上了车，舒念念还是不放心，拿出手机来偷偷摸摸地给陆励琛发短信，“你和你爸熟吗？”
陆励琛收到短信，有些无语地回道，“他是我爸，你觉得我和他熟吗？”
舒念念忧心忡忡，“是亲爹吗？”
陆励琛直接把电话打了过来，“舒念念！”
方垣偷偷看了一眼舒念念，他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陆励琛和舒念念就好到才挂了电话没多久就又要开始甜言蜜语的程度了。
舒念念被他吼得耳朵嗡嗡作响，她将电话离得远了一些，无辜地回道，“我就是想问问，他是什么样的人。”
陆励琛语气不耐地道，“男人。”
舒念念戳着桌子，“我的意思是他脾气怎么样？”
“不好。”陆励琛没有任何犹豫。
舒念念被这么简单的答案给哽得一下子说不了话，她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这才又继续问道，“不好到什么地步？”
陆励琛将眼镜摘了下来，扔到了桌上，“你到底想问什么？”
“我就是想知道，他说请我喝茶，他会怎么样？”舒念念小心翼翼地开口继续问道。
上次和陆老爷子的见面，对她来说，显然并不愉快。
“我不知道他会怎么样，但我知道你会怎么样。”陆励琛的声音淡淡的。
“怎么样？”舒念念竖起了耳朵。
陆励琛把玩着桌上的眼镜，缓缓出声，“横着出去。”
“意思是……让我滚出去？”舒念念努力让自己往更好的方面想。
陆励琛打破了她的幻想，“我觉得到时候你可能没有滚的力气了。”
舒念念皱了皱眉，有些烦躁地用手指扣着桌上距离最近的那份文件，一直到在上面抓出了一个洞，才讪讪地收回手，“我很好奇他是哪条道上混的，怎么不能温柔一点。”
“他不是道上的。”陆励琛轻笑了一声。
舒念念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表示庆幸，就听见了陆励琛的声音再次响起，“道上混不出他这样的。”
“……”舒念念默默挂断了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