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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念念默默地闭上了嘴。
耳边火辣辣地疼着,烟灰缸朝着她砸过来的时候,擦到了她的耳朵,不知道是不是撞出血了。
陆励琛的家和陆兆正的别墅中间几乎隔着一整个城市。
舒念念带着陆励琛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十一点了。
车子在一扇青铜雕花的门前停了下来。
陆励琛打车车门径直朝里面走去。
舒念念屁颠屁颠地正要跟上,大门就无情地在她身前关上。
舒念念看了看面无表情的保安,又看了看头也不回的陆励琛,认命地在大门口蹲了下来。
昏黄的灯光下,前方是两排遮天蔽日的香樟大树,身后则是七米宽的大门,再往后,是一座巨型喷泉。
星光和灯光一同被揉碎进了水珠中,舒念念看得有些呆了。
有钱人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
七月的夜晚有些发凉。
舒念念不知道自己抱着膝盖等了多久,头靠在门上,昏昏欲睡,直到一声清脆的硬物落到地面的声音才将她惊醒过来。
“嗯?”舒念念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脚边一枚还在打转的硬币,没有反应过来。
硬币旁边,是一双黑色的皮鞋,再往上,是笔直修长的黑色长裤。
舒念念下意识地抬头,最后视线落在了一张陌生而文雅的脸上。
“赏你的。”男人笑道。
舒念念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她长得有这么像乞丐吗!
于是舒念念十分愤怒地飞快将硬币捡起来,紧紧抓到了手中……
男人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绕着大门走了一圈,像是在寻找什么,半晌,他的目光重新落在了舒念念身上,犹豫了一下,他出声问道,“舒念念?”
“……”舒念念很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我是凌奉天,陆励琛的私人医生。”凌奉天笑了笑,自我介绍道。
舒念念打了个哈欠,没有理会他。
凌奉天藏在眼镜后面的目光悄无声息地闪烁了一下,“老陆叫你进去。”
“哦。”舒念念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低头用硬币在地上画着什么。
凌奉天推了推眼镜,“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认出你是舒念念?”
舒念念头也不抬,“没兴趣。”
凌奉天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老陆让我在门口找一个面黄肌瘦,披头散发,丑到没朋友的人。”
舒念念差点将手里的硬币扔了过来。
看吧!都说了没兴趣了,你就不能不要说出来吗!
凌奉天对上舒念念那双快要喷火的眼睛,抬手看了看时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一样,低呼了一声,“对了,他让你一分钟之内赶到。现在好像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要是你没有到的话——”
凌奉天的话戛然而止,他的眼前只来得及闪过一道黑影,舒念念就已经失去了踪影。
将快要掉下来的眼镜重新推了回去,凌奉天转过身去,正要离开,又突然停了下来,俯身借着月光,朝着刚才舒念念蹲着的地方看去。
地面上,一个用硬币画出的图案若隐若现——
一个又丑又胖的秃头男,旁边又箭头指着,写了两个字:“凌奉天。”
凌奉天想了想,将自己的名字抹去,模仿着舒念念的笔迹,换成了陆励琛的名字,然后拍下照片,发给了陆励琛,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整栋别墅只有一间屋子的灯亮着。
舒念念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陆励琛。
他背对着舒念念,半靠在沙发上,冷白的月光落他的身上,将他整个人都显得更加冷漠甚至不可接近起来。
一阵比一阵更冷的夜风将他黑色的短发吹得东倒西歪,多了一些桀骜与不驯。
听到脚步声,陆励琛头也没有回地出声道,“你迟到了。”
舒念念揉着自己蹲得发麻的双腿慢吞吞地挪了过去,无辜地回道,“我迷路了。”
陆励琛垂着眼脸,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相信舒念念的话。
舒念念抓了抓头,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见他没有出声反对,又将旁边的抱枕抓了过来,抱在了腿上,抬眼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陆励琛的神色,只可惜陆励琛垂在头,她只能看见一个黑黢黢的头顶。
黑而短的头发像它的主人一样,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我刚在门口碰见凌奉天了。”舒念念想了想,故作不经意地开口道。
陆励琛没有应声。
舒念念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觉得他不像一个普通人。”
“什么意思?”陆励琛总算是抬了一下头,然后将头仰靠在了沙发后背上,以一种居高临下地姿势瞥着舒念念。
舒念念舔了舔下唇,一口气麻利地回道,“我看他资质非凡,根骨奇佳,一看就是练武奇才。”
陆励琛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舒念念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悄无声息地靠了过去,“少爷你觉得呢?”
陆励琛:“……”
“你觉得呢?”舒念念再接再厉。
陆励琛按了按自己突突直跳的眉心,费了好大劲才让自己没有一脚将舒念念给踢飞出去,“你到底想说什么?”
舒念念变戏法一样摸出自己的手机,凑到了陆励琛面前,“看,网上说凌奉天是凌正道的独生子。”
“嗯。”陆励琛没有否认。
“可是凌正道不是美国的十大华人首富之一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舒念念瞪大了眼。
陆励琛神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他只是美国的十大华人首富之一,又不是美国的自由女神像。”
舒念念张了张嘴,竟无言以对。
陆励琛坐直了身体,“再说,出现在你面前的不是凌正道,而是凌奉天。”
舒念念还想要说什么,陆励琛却突然俯下了身子,一把抓住了她的下巴。舒念念没有防备,一个踉跄,跪趴在了陆励琛的腿间。
高大的身影压了下来,在舒念念头顶笼罩下了一片黑色的阴影。
“少爷……”舒念念不自觉地抓紧了自己的裤管。
这么近的距离,让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陆励琛散发出来的每一次呼吸的热度。
“舒念念。”陆励琛说话的声音很是好听,却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阴沉,“你怎么不问我头上的伤怎么样了?”